“平静”多年的西川郡城,突然热闹了起来,茶馆酒肆,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的人,这一切皆是因为全西川郡辖内所有城池的巡狩司门前和城中各个榜文张贴之处,都贴上了一篇内容令人震惊的告示。
固县县令李万里与其内弟陆远山多年来在固县与金山寨勾结走私,大肆敛财,意图谋反的消息飞速传遍了整个西川郡,所有人都知道巡狩司极少发布告示,一旦公布那定是板上钉钉的铁案,但少有人知,这件事只是个开头,远远没有结束。
那些与固县有所关联,与陆家曾有交集,或者参与了谋反之事的人,各怀不安的在各自认为隐秘的地方筹划着,互相谩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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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主厅,门窗紧闭,昏暗、封闭的房间中,苏炳添满面愁容,围着居中的桌子转来转去,嘴里骂骂咧咧:“陆远山这个唯唯诺诺的东西,怎么会沾上谋反这种事,这个混蛋...”
一身素色棉袍的苏青衣平静的坐在圆桌前,看了一眼同样平静的苏秉烛,端起茶碗浅浅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才开口说道:“次兄,你耽误我读书把我拽过来,这一盏茶都喝完了,就是要说这些吗...那陆远山谋反,与我苏家何干,又与我何干?”
苏炳添止步转身,看向自己这个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弟弟,感到有些语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让大兄跟你说吧。”
“哦?”苏青衣不明所以的又看向苏秉烛,呆呆的问道:“原来是大兄与我有话说。”
苏炳烛静静的看着对面完全不谙世事的弟弟,露出了苦笑,许久之后,他才轻声说道:“老四,固县出了这么大的事,显然是个是非之地,你确定要去做那个从七品的芝麻官吗?”
苏青衣稀疏的眉毛皱了皱,清明的双眼露出不悦,冷冷回道:“大兄,早些年你阻我读书,如今又要阻我造福乡里吗,你应该很清楚我读书是为了什么。”
苏炳烛叹了口气:“我不是阻你,只是你还不知道,那陆远山是固县前任县令李万里的内弟,二人一同谋反,闹得沸沸扬扬,如今的固县,到底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你这个时候去赴任,有没有想过会遭遇什么。”
苏青衣冷哼一声:“李万里,枉我曾经对他敬佩有加,原来为国为民都是虚的,竟是反掖之寇令人唾弃之人,真是污了读书人的名声。”
苏炳烛感到心累,这弟弟读书读到缺根筋,完全听不懂自己这番劝导的意思,他无奈的摇摇头,心想就这种性格,说再多恐怕也是无用功,于是开口说道:“既然你如此执着,那就去好好去做吧,为兄只希望你记住一点。”
苏青衣满面喜色:“大兄请说...”
简单的人总是有简单的快乐,苏炳烛看着对方,不禁轻笑出声:“往后不管家里出什么事,你不要过问,更不要插手,全心全意做一个好官,造福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