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一阵沉默,苏炳烛给自己的茶碗添满了茶水,喝了一口,看着一脸焦躁的苏炳添,平静的问道:“对你的宁儿有信心吗?”
苏炳添苦涩的摇摇头:“这事情太大了,她脱不开干系,真被巡狩司抓了去...”
“看你这个窝囊样子。”苏炳烛冷哼一声,淡淡说道:“我已经派人去麓山郡了,她死了,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苏炳添一怔,旋即满脸怒色压着声音吼道:“那是我女儿,你是她大伯,怎么能下此狠手!”
“行了,别假惺惺的。”苏炳烛冷冷的看着对方,讥笑道:“当年你迫于阿爷的压力抛弃她们母女是无奈之举,可以理解。但后来这女娃娃找上门了,你做了什么,你让她隐藏自己的身份,又派人抹去了她的过去,这是当父亲的人应该做的吗。况且,我可是同意了她改姓入门,以庶女身份进入分家祠堂了,可你为何不去做呢?说到底,她只是一个拿着所谓信物,来历不明的宋姓女子而已。”
“我...”苏炳添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苏炳烛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行了,杀手已经去了,这件事无法改变了,我不管你当初到底是担心弟妇闹事家宅不宁,还是因为对那个女娃娃的身份心有疑虑,现在都不重要了,这个时候,没有事情比保住苏家更重要。”顿了一下,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冷冽,又道:“皇商的身份暂时不能丢,所以我们不仅不能与谋反案扯上关系,甚至,不能与黑松商会扯上关系,明白了吗?”
苏炳添此时终于明白了对方为何听到这么大的事还能保持平静,甚至关心老四的将来,原来早在他一筹莫展满心不安的时候,杀手就已经上路了。
而只要宋子宁死掉,就成了死无对证,再没有人能证明陆家与黑松商会的合作苏家也在其中推波助澜。
他怔怔望着面前平静喝茶的大兄,想着那个曾经与他游山玩水亲密无间却身份低微的女子,想着与之长得极像的宋子宁,心里突然觉得有点疼,有点冷,有点无奈。
......
苏炳烛喝完了碗中的茶水,随手放在桌上,盯着神游天外的苏炳添看了一会,开口说道:“如果出现了纰漏,我们要实话实说。”
听到声音,苏炳添回了神儿,讷讷问道:“实话实说?”
“对,实话实说。”苏炳烛严肃的说道:“我们只知晓陆家与土匪有勾结,你想让自己的私生女在赵家过的好一点,所以从中促成了陆家与赵家的合作,帮助黑松商会开始经营西域行商的买卖。”
苏炳添闻言愣了半晌,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话是自己的亲大哥说出口的,下意识回道:“这是真相?”
苏炳烛点点头,平静的说道:“这就是合情合理的真相,记住,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在觊觎西域行商这门买卖,这关系到家族的将来。”说完,他的脸色变得复杂,又道:“老二,我们都老了,玉润、玉谷、玉山、玉华都还小,他们的人生还很长。”
苏炳添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亲大哥,二人相对无言,过了很久,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起身向外走去。
苏炳烛望着对方的背影,淡淡的又补了一句:“老三那边我已经派人去了,我们针对铁家的一切行动全部停止,扫除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