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霄大人,妙月的事,我也很难过。但是生死无常,要是每个姑娘死了都要来问我们风月楼,那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该问就得问。”千霄不近人情地说。
“千霄大人。”老鸨也严肃起来,“虽然你身后跟着一品带花,但他终究是关中副主,不是我们江南的副主。老奴的风月楼中,也都是达官贵人。如果任由公门不分青红皂白地闯进来带人,惊扰了贵人们,也不好哪!”
“我出双倍价钱。”千霄平静地说,“不是逮捕。我要姑娘。跟妙月相熟的就行。”
老鸨越是拒绝,越说明很有问题。毕竟,开门做生意就是为了钱,她出双倍价,哪怕真的没有妙月的熟人,老鸨也应该随便塞一个姑娘给她,交差。又能拿钱,又能应付官府,何乐而不为?
老鸨却没有这么做,而是推三阻四。似乎很抗拒跟妙月的事扯上关系。
老鸨目光闪烁不定,说:“老奴也懂一些律例。即便是公门中人,没有正式的令牌,也不是常规巡查,老奴没有必要交人。”
“哼。敬酒不喝喝罚酒。”千霄身形一动,众人眼前一花。
老鸨的团扇掉在地上,她手中握着千霄的长剑,长剑正压在千霄的咽喉之上。
几个护院才回过神来,要上前去帮忙。可看清了是自家主子挟持了公门中人,又赶紧停下脚步。进退为难。
老鸨的手被千霄控制着,想抽也抽不出。她颤颤巍巍地问千霄:“大……大人……这这是什么意思……”
千霄反问:“你不是懂律例吗?挟持皇家捕头,什么罪?”
老鸨吓得目瞪口呆,但手中的剑怎么甩都甩不开,就像黏在她手中一样。她抖抖索索地说:“老……老老奴不敢……”
“谁和妙月最熟?”千霄问。
老鸨眼泪流下来:“绣风……但是她被人买了……”
千霄皱起眉头:“被谁买了?”
老鸨还在发抖:“被一个若虚公子买了一晚上。两人……就在……就在楼上天字房。”
千霄放开老鸨的手,老鸨噌地坐到地上,满脸大汗。挟持皇家的捕头,她这辈子都不敢想这种画面。
千霄飞身往楼上跑去。老鸨多年来的习惯让她抓住了千霄的衣裙一角:“这……恐怕不太方便。”
“放屁!”千霄冷冷地喝道。转眼就跑没影了。
李潼关也跟着跑上去。必要时,他得拉住千霄。他也是男人,深明一个道理:一个男人如果在关键时刻被人吓一跳的话,身心受创,后果很严重。
两人来到二楼,千霄找到天字房,想一脚踹开房门。李潼关及时扑上来,阻止了。
“人家没犯什么错,你能不能礼貌一点?”李潼关说。“你吓得别人终身不举,你要负责任吗?”
千霄听着房中传来暧昧的声响,沉吟了片刻,抬头对李潼关说:“那你来吧。”
李潼关为里面的兄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清了清喉咙:“兄弟,打扰了。先把衣服穿上,我们有事得找绣风姑娘。”
房门倏地打开了。一男一女正在床帐中,满脸吃惊地望着门口的二人。
李潼关嘿嘿一笑,踏步进去。
千霄突然发觉事情不妙,二人都在床上,谁来开的门?
她伸手要拦住李潼关。
为时已晚,门槛处有一处中空的大陷阱,李潼关一脚踩空,直直地掉进了机关中。
千霄来不及多想,在陷阱关闭之前,跟随着李潼关跳了进去。陷阱吞没了二人之后,又马上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