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潼关突然眼前一亮:“等等。咱们俩掉进去的那条地道,你还记得吗?”
风尺寄和贺千霄齐刷刷看向李潼关。李潼关眼睛亮晶晶地,他凑近贺千霄说:“风月楼一共也就五层。我们从二楼掉进地道,一路摔到山洞里。怎么也比从五楼摔下去惨。虽然有你护着,山洞底下也有水,折算一下,和五楼摔下去后果也差不多。为什么我们只是受了不轻的伤,绣风却碎得这么彻底?而且只有头是很完整的?”
贺千霄扬眉,嘴角第一次浮现些许笑容。就像乌云突然散开,出现和煦的春阳。
李潼关目光呆滞了片刻,垂下双眼,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贺千霄浅浅一笑,笑容随即消失了,又恢复那张比画像还刻板的菩萨面容。“而且绣风未必是从五楼摔下来的。看来,她的死因或许就是被人碎了全身的骨。”
风尺寄下意识地往贺千霄身边走了一步,问:“怎么可能?有如此歹毒的杀人手法?而且当时我们全在风月楼,如果绣风惨遭虐杀,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贺千霄把长剑挂回腰间。半蹲在绣风身旁,撸起衣袖,从绣风的后脑骨开始摸起,一直摸到她碎得不成样子的尸身,包括两腿之间。如果那还能称之为两腿的话。
李潼关看得于心不忍,也不知道该心疼绣风还是心疼贺千霄。
风尺寄也半蹲下去。他端详绣风的脸,没有任何捂嘴的痕迹。说明绣风被虐的时候,没有喊叫。
“如果真的是人力所为,那此人的力道恐怕举世罕见。”风尺寄低声说。
贺千霄已经查完绣风全身,一无所获。她也点点头。“有这种能力的人很少,可惜没办法让凶手自动站出来展示能力。”
风尺寄接着说:“也不一定是人力。也可能借用了其他器械或者药物。”
贺千霄抬起眼。
风尺寄低下眼。
两人炯炯有神的双目彼此相对。两人都没有避让,就这样对视着。
贺千霄问:“你见过这种器械或者药物?”
风尺寄摇摇头:“只是多提醒一个可能性罢了。”
贺千霄神情略微放松。这时手上传来一阵剧痛。整条手臂几乎全部麻痹。
贺千霄心头一凛,连忙运功封锁伤臂。她急忙站起来,强忍着气血不通导致的头晕眼花,冷声说道:“你们一人带妙月,一人带绣风。先随我离开此处。”
李潼关脸都绿了:“你怎么不带?”
风尺寄听出她声音不妥,也站起来关切地问:“贺捕头,是不是受伤了?”
贺千霄担心身边有敌人的耳目,不愿意明言,只是说:“没有。不过这算是非之地。如果公堂那拨歹徒又来算计,我可能无法护你们周全。李潼关,你不是富可敌国么?先领我们去你的云庄。”
李潼关欲言又止。
风尺寄看见贺千霄左手的手掌已经涨成了紫黑色。他猛然喊出来:“是过山风。”
贺千霄诧异地扫了风尺寄一眼,随即惨笑:“哈。是过山风的蛇毒。我大意了。此处不容多话。我们快去云庄。”
李潼关看看贺千霄的手掌,又看看风尺寄。急得团团转。“我……我说了你不要骂我……更不能杀我……”
贺千霄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她稳住心神,手习惯性地按上长剑剑柄,粗着声音说:“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风尺寄当机立断地将贺千霄打横抱起,对李潼关说:“李大人。她中了蛇毒,你暂且听她的,以免动怒导致蛇毒攻心。我们快去云庄吧。”
说完,风尺寄已经率先冲出去。
李潼关一咬牙一跺脚,召来两个衙役抬起绣风和妙月,冲出去跟在风尺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