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日轮猝不及防中了三针。久经沙场,他瞬间明白自己被人暗算了,却又发不出声来。手舞足蹈,怒目圆睁。
其他士兵都没有留意到和日轮中了暗器。还在全力以赴地防备渔网中的二人。
大掌柜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撞倒了桌上一个大花瓶。
沉重的爆裂声吸引了那些士兵回头看。这才发现他们的主帅已经倒地不起。那钱庄大掌柜躲在远处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们也顾不上大掌柜,齐齐赶上去扶起和日轮,一时之间,阿蓝族语和胡语满天飞。
贺千霄已经收拾了拉网的士兵,身上也被刘韦打了几拳。
盘古臂的滋味真不好受。贺千霄咬牙切齿地想。
幸好,跟随在和日轮身边的一个副将头脑尚算清醒,下令停止对贺千霄的攻击,合力围攻刘韦。
贺千霄一人对战刘韦,已经绰绰有余。加上和日轮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排出一个阵法,把刘韦团团捆住。
刘韦的盘古臂至刚至阳,遇到这柔韧的渔网,却无计可施。
最后被捆得像个大粽子,按在地上。
副将走到贺千霄身边:“贺捕头。我们份属同门,都是为皇帝办事的。可否行个方便,把老将军身上的银针取出来?”
贺千霄抬眼看着这个副将。他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虽然言行非常内敛,但一股英气自然而然地生发出来。
贺千霄多看了两眼。他年纪似乎只比贺千霄大两三岁,可能不到二十。
看来也是胡族或者阿蓝族。否则,这么年轻如何能当副将。
贺千霄在思量着,就没开口说话。一双神目薄薄凉凉地打量着眼前人。
楼上的李潼关已经站起来看一楼,一看这阵仗,哪里按耐得住。他撸起袖子,噔噔噔跑下一楼。风尺寄伸手拉他,落空了。只好慢慢地跟在他身后。
李潼关一路冲到贺千霄面前,指着她大声地说:“你看你,你看你!没出息!一看人家年轻俊俏,连话都不会说了!你对得起我吗?”
风尺寄听了,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与李潼关保持距离。
果然,李潼关结结实实地挨了贺千霄一拳。被一拳勾在左脸颊上。
他捂着左脸,退了几步,退到风尺寄身边。怨怼地说:“说中你心事,你就恼羞成怒。”
“李大人,此事稍后再说吧。先把刘韦这件事了结了。”风尺寄转移话题,以免李潼关再次挨打。
他和李潼关挨得这么近,贺千霄要是收不住怒气,随时连他一起打了。
眼下他还是“不懂武功”的身份,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最好是让李潼关闭嘴。
贺千霄听了,才平息怒气。“既然份属同门,为何要攻击我?”
那副将见了她光出手不说话的狠劲,也不拖泥带水,直接说:“误会。要处理的是犯人刘韦。还请贺捕头多多包涵。”
贺千霄冷笑着说:“哼。好说。那我也是误会。我要处理的也是刘韦。失了准头。”
副将点点头,平静地说:“是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贺千霄不再纠缠,手掌一翻,三根银针又被抽回她的袖口之中。
这次众人看得分明,心里大为震撼。这也太神乎其技了。不用接触,不用器具,光凭内力,就能把和日轮体内的银针吸出来。
那副将显然也被震撼了。片刻之后,和日轮在士兵怀里悠悠醒过来。副将向着贺千霄感激地抱拳:“承蒙贺捕头不计前嫌。”
和日轮何等精明,一听副将这么说,就知道了来龙去脉。“罢了罢了。带刘韦去公堂,处理完本将军的事,就处理贺捕头的要求吧。”
副将踌躇了片刻,说:“将军,此处去公堂,路上要耽搁,还奔波劳累。不如,就在此地,让应天府尹便宜行事。定了刘韦之罪,做好交割。”
和日轮刚要发话,见青楼老鸨面有难色,便问:“容修。你有意见?”
容修站出来着急地说:“还是大将军懂得疼人。今夜有个贵公子要来我们这看胡族舞。要在这里审讯,恐怕耽误我们布置?”
“哪位贵公子?”和日轮皱起眉头问。如今胡族和阿蓝族的贵人,一进入锦夏人的地盘,就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贪恋温柔乡,不干正事。难怪逆党叛军要挑风月楼当据点。
难道,前些天收到情报,逆党可能要埋伏在风月楼作乱,就是因为这位贵人到访?
容修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指着还趴在地上闭目养神的应天府尹:“他奉命来告诉奴家的。奴家也不敢问是什么人。只说一切都要按照最好的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