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鼻音浓重,“……那,我是谁?”
片刻沉默,沈雪道,“跟我去个地方!”话落,她看了眼沉默却对女儿呵护有加的男人,眼底露出点点欣慰,或许他是真的她?
比安辰还爱?
又或者,究竟有多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也爱他?
沉闷闷的接受和祝福,她讲不出口,最后动了动嘴角,“向先生,如果有空的话,可以跟来。”
“那是自然。”
他的妻,他又有何种理由不跟,不护?
略有些粗粝的手指,抹去女人的泪水后,向阳心疼至极的吻了下。
…………
对帝都,温欣说不上熟悉或陌生。
但对一个叫做清泉墓园的地方,明明第一次来,却有种熟悉的恍惚感,仿佛在梦里,又仿佛在某个混沌不清的记忆里,曾来回往返过无数次,那山,那水,那蓝天白云和墓碑下的青松,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陌生着。
站在墓碑前,温欣等待着。
良久后,沈雪重重叹了口气,“欣欣,这个没有名字的,就葬着你的亲生母亲。”
那是一个很长又很短的故事,故事的开始,就是在有人欢喜有人痛苦的医院妇产科,因为脐带绕颈,沈雪的女儿,刚出生便离世,而隔壁床的年轻妈妈,却因为大出血,刚生完女儿便血崩离世。
一痛失女儿,一痛失母亲。
“欣欣,那个失去母亲的女孩,就是你!”
“当时你的亲生母亲,因为临盆晕倒在医院门口,被义工所救,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她的家人和丈夫都是谁!顺利成章的,我们便收养了你!”
“她没留下任何信物,所以,我和德林在想,她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很可惜在那之后,我们打听过几天,依然没有什么线索!”
“至于为什么把你亲生母亲葬在这里,那是因为接生医生说,弥留之际你母亲是这样讲的,至于其他,她只字未提!”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事到如今,我既然说出来了,就没有骗你的必要!如果需要的话,我就带你见当年的接生医生,让她告诉你,事情的经过。”
沈雪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温欣自始至终很安静。扔叨刚圾。
安静的像旁观者,事外之人一样,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静立在墓碑前,直到沥沥的小雨落下,她这才轻轻吐了两字,“回去。”
痛苦,有时可以分为两种,一种就是痛苦流泪,通地某种发泄在宣誓,另一种便像温欣一样,用沉默来极度的压缩心底的所有悲痛。
毫不疑问,往往后者,总是更痛更难过。
向阳知道她需要时间,需要慢慢的消化和接受,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拥着她,顺着一级一级的台阶离开这个处于半山腰的墓园,唯独在经过某个拐角时,视线不经意的扫一块字体略大的墓碑,开头的姓氏,是安。
安姓,他认识的不多。
除了奶奶姓安,安天青。
再就是那个律师,姓安,安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