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结的沧龙鳝尸体应声裂开,破碎的冰晶表面依稀倒映出三道分开的身影。
准确说,应该是四道!
就在章威仓促闪避之刻,一道几乎隐匿在夜色中难以被察觉到的纤小黑影一窜而过,从其手中闪电般夺过未能握紧的那枚魍咬罪矢!
“芷璃,做得好。”
宁越心中暗笑一声,下落之时背后双翼再展,乘风一掠顺手接住咬住了魍咬罪矢的芷璃,扭身一退,再拉开与章威以及芙沫的距离。
“果然,你还活着!真是不错,连续躲过了我两条计策。”
看到是宁越,章威眉头骤然一皱。当看到中毒狂乱的沧龙鳝与他预料中相差太多时,其实他已经意识到宁越没有与他计划的那般带着毒素,出现在沧龙鳝王的面前。但是,仍然未曾防范,对方会在这个时候现身出手。
按他想来,逃过一劫的宁越最可能的应该是带着千辛万苦救出的同伴,匆匆逃脱天星湖泊才对。
宁越一哼:“章威,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恶毒。算计了雪龙帝国,算计了我,算计了祁戈,算计了那么多条性命之后。最终的目的,连你暗中的主子也要一并算计。普天之下,所有人对你而言,都不过是上位时踩在脚下的累累尸骨,对吗?”
“当初在雪龙帝国,我已经给过你答案了。无论司马海威还是渊鳞殿主,都没有资格作为我的主人。在我的实力与头脑面前,他们最大的价值就是沦为我的计划中的棋子,被榨干一切。宁越,你非常不错,竟然可以在接二连三的生死劫中不断存活,直至现在。所以,我当初对你说的话,放在今夜也不会改变。加入我吧,我们两人联手的话,睥睨天下又有何难?”
说罢,章威伸出了右手。
对此,宁越依旧一声冷哼,回道:“你想要的,只是这一支什么魍咬罪矢吧?你是个聪明人,所以应该知道,那一夜我拒绝了你。而今夜,我更不可能改变主意。你这样的人,罪不容诛!”
收回了手,章威还在狞笑:“是吗?那在那之前,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既然知道魍咬罪矢之名,就是说刚才我和芙沫的对话,你都听到了。那么,为何要这么早就现身出手。等到我重创两条沧龙鳝王后,准备坐收渔利时,你再来一个黄雀在后,不是更好吗?”
“那条沧龙鳝王也是彻地境,那就也有能力幻化人形,同样拥有着不弱的灵智。之前的局势下,它应该清楚只要自己出手,整个楼船舰队不堪一击。但是,却一直游弋在水面下,看着整场战斗。显然,它在等待什么。我们不妨推测一下,它知道这是渊鳞殿的伏击,更是清楚自己最后的最棘手的对手是什么,所以一直没有主动出击。”
掂了掂手中的魍咬罪矢,宁越顿了一下后,再扬声喝道:“这种情况下,如果你妄动出手,重伤的只会是渊鳞殿主。到了那时候,没人可以再制衡另一条沧龙鳝王。所以,我必须阻止你。”
“笑话,你凭什么认为,那条畜生能够阻挡魍咬罪矢?这玩意的威力,你可是领教过的。”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能力收拾残局?就凭,你那位志同道合的另一位四灵涛将?”
目光一瞥,宁越瞬间凝视住悄悄挪到一侧,似乎打算出手的芙沫。
完全出乎意料的是,就算被发现了,芙沫依旧出手了,重重一掌带着一条盘旋的虚幻青蛇,重击在下方冻结的湖面上。
乒!
霎时间,冰面四裂,强烈的震荡再加上远处两条沧龙鳝王的缠斗,扩散的波动更加剧烈。
与此同时,章威手中三叉戟一扬,镶嵌在锋刃末端的一颗蔚蓝色宝石泛起异光,将他包裹其中。以及,将后续赶到的芙沫也一同庇护在防御下。
“愚蠢,我怎么可能就留一手对付彻地境的两个大家伙呢?现在整个天星湖泊中,已经混入了超过三种剧烈的毒素,以及众多玄力未曾熄灭的魔导兵器。如果再加上一点特制的催化剂,展现出的破坏力就算是彻地境层次的魔兽,也能够轻松撕裂。本身,我不打算用这最后一手的。”
轰!轰!轰!
连环的爆裂轰然震荡再整个开裂的冰封湖面上,五彩斑斓的异样之光疯狂变幻在夜空下,将泛着淡淡赤红的月光完全遮掩。波动与爆裂烟尘中,两条巨兽也显然受到波及,湮灭在阵阵狂舞毒雾中。
“宁越主人,小心!”
刀光闪烁,瞬间浮现身影的怜祈拦在了宁越身前,摊开的五指凝聚出一圈淡红色屏障。在她耸动的胸膛正中,战车图案的轮廓剧烈涌现。
但也在这一刹那间,她心中再怦然一动,猛然抬头望向远方。
在重重爆裂的剧毒与波动后方,另一点淡红色若隐若现。无形中,传来的浅浅共鸣感,却叫怜祈无比骇然。
同样的感觉,也传递至宁越心中,最不祥的预感,完全浮现心头。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拥有的魔翼皇棋竟然——也是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