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点头,弓舟嘀咕道:“就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厉害,怪不得师傅要跟你开那样一个赌约。以我对他的了解,从来不赌必赢之局,因为那样没意思,不够刺激。看来,他也许已经考虑过输之后的事情了。”
顿时一笑,宁越回道:“莫非是说,你已经对我心悦诚服了?”
“早着呢。只是稍微有点明白,为何两位圆桌骑士会护着你回来了。不仅仅坐拥一个师出有名的身份,自身能力也不差,同辈中罕有对手。对了,若是到时候我肯帮你,能不能给个大将军的职位做一做?”
“我直接册封你圆桌骑士如何?想要第几顺位,尽管开口。”
顿时,两人皆是一阵大笑。
末了,宁越压低声音再问道:“我的身份,除了你、你师傅还有你师姐,可还有谁知道?”
“不,这一次你错了。师傅只告诉了我,没告诉师姐。但是吧,我觉得师姐多少猜得到。其余的师弟师妹们,怎么可能叫他们知道。至于岩老,不好说,感觉应该还不知道。”
说罢,弓舟也正了正神色,严肃起来,再道:“明天开始,你打算具体怎么查?”
“这一次,换你说错了,我可没打算明天再查。今晚,也许就有收获。”
“今晚?我们是客,来的头一个晚上就夜探庄院,不好吧?”
“我没说夜探庄院,暂时没到那一步。所以说,你酒量如何?”
“啊?”
晚宴,饭桌之上,宁越强忍着心中失算后的落寞感。
在原本的打算中,希望以弓舟自诩从来就没喝醉过的酒量,尽可能灌一灌那老者的四弟子,也就是今日与他们交手过的渔夫打扮的壮汉,摩浪午。
谁知道,这偌大的庄院,竟然总共没几坛酒。桌上小小的三坛,据说就是全部了。因为泽瀚帝国早就在打算再一次发起战争,几年来一直囤积粮食。为了粮食物尽其用,同时颁布了禁酒令,禁止私家酿造或是贩卖。违者,斩。
当然,律令再严也不可能彻底阻止,特别是一些偏僻地方,农家私酿一些酒肯定是制止不到的。桌上的这三坛,即是如此。况且,宁越可还记得很清楚之前与毯颂交手时,对方所喝的也说是自己酿制的。
总而言之,不管这酒究竟从哪里来,反正不足以把摩浪午这种平日里干惯了粗活的汉子灌醉。何况,桌上十余人分一分,剩下的就更少了。
计划,还没开始,就宣告失败。
不过好在的是,应该是门规问题,那些做陪衬的弟子基本上吃喝得很快,没多久就一个个告退。而且从一开,作为庄主的老者响颖北就不曾出席。所以也就小半个时辰,桌上所剩的只有宁越、弓舟以及摩浪午了。
饮下杯中最后的米酒,摩浪午脸色不见半点胀红,还是原本的黝黑,完全没有醉意。看了看显然酒饱饭足后也不打算就此离去的两人,不由摇头一笑,道:“这里就剩我们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那张名刺我看到了,虽然之前不曾见过,但作为师傅的弟子,还不至于那么孤陋寡闻。两位的师傅,我们惹不起。这庄上弟子加上庄丁以及仆役,也有一百多口,师傅必须为他们考虑,很多话不便详说。有什么想问的,问我吧。能说的,我一定说,这也是我能够为这一大家子做的了。”
闻言,宁越喜出外望,本来心中还在盘算着,该如何套话,想不到对方主动提及。
“阁下爽快,那么我们也直说了。你的大师兄,真的死了吗?”
“那一年,我才十三岁,刚刚拜入师门没多久。我并没有亲眼看见大师兄的尸体,只是在棺木运回来后,师傅趴在上面哭了很久,那份悲痛我只见过这么一次,不会有假的。也是那一次后,师傅宣告退隐,不再收弟子。如今庄内的这些徒孙,都是挂名在我与残疾的三师兄门下。只是三师兄并不常住于此,我也时常为了维持庄子的生计而奔波,所以实际上,更多还是师傅亲自指点他们。那阎齿子母枪,不可能再传授与谁。”
说罢,摩浪午似乎知道这样的理由还不够,接着补充道:“两位也别看我了,我不可能继承那样武学的。无论是天赋还是出身,能够拜入师傅门下纯粹是因为父亲临终前的恳求,才得以入门。我心里也清楚,自己不可能与三位师兄相提并论,从来都是有啥学啥,哪里敢多求。”
点了点头,弓舟嘀咕道:“这就麻烦了。阎齿子母枪唯一的传承者早已身亡,那么那个毯颂到底是什么来头?”
同时,宁越瞥了眼偌大的庄院,压低声音问道:“你师傅年纪也不小了,没有任何子嗣吗?”
一怔之后,摩浪午答道:“有,一子一女。次女与大师兄相好,在大师兄身亡后,为其守寡,二十年来独居曾经的老屋中,很少涉世了。而且她从小体内多病,不适合修炼武学,造诣很差。至于长子,早就叛出师门了,原因师傅一直不说,我们也不敢问,至今下落不明。”
“我大概知道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今日,你们原本是在伏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