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一怔之后,迅速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比划了一个手势。
璧汶会意,脱去衣裙后跃上了床,将纳兰芙烟挤在里侧,再掀起被子,将自己与对方的娇躯一同盖住。而后她靠坐在床头,拉起被子一角遮挡在胸前,露出一对雪白的香肩,再缓缓放下帷帐。
与此同时,宁越掀去自己的斗篷,胡乱除去上身全部衣物后,再披上那件星骁卫的长袍,半袒着胸膛,一把拉开了房门。
不等门外来势汹汹的军士发问,他率先怒斥道:“吵什么呢!误了老子的好事,你们赔偿得起吗?”
迎面就是一顿呵斥,本来就不太耐烦的军士不由怒火中烧想,下意识抬手要打,胳膊却突然被同伴拽住,扭头一望,只见对方一个劲在使眼色。
疑惑中,他顺着同伴目光一望,终于瞅见了宁越那身披着的袍子,顿时脸色一变,赔笑道:“原来是总旗在这里玩,不好意思,小的们不知,打搅了。见谅,见谅。走,去下一间。”
“等等!”
谁知,一个喝令忽至,军士闻声一望,神色再变。
却见是一名气度不凡的统领到来,步伐矫健,虎虎生风,乍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辈。
而且,宁越之前与他打过照面,就在他第一时间闻见动静俯瞰天井时,带队至此与他目光对上的那名领队,就是对方。
抱拳行了一礼,那统领自报家门:“在下燕歌城新任兵马都监浪淮亥,奉命在此搜查几位流窜的盗匪,不知道这位总旗可有看见过?”
“之前听到了动静,出来看了几眼,想着我只是路过,既然你们本地兵马司已经上手了,就没有多管。怎么,你怀疑我?”
“下官不敢。只是职责所在,整个醉宵阁所有房间,必须搜查,还劳请总旗给个方便,看一眼就走。”
闻言,宁越横臂撑住了一侧的门框,冷冷回道:“要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呢?”
浪淮亥皮笑肉不笑:“总旗说笑了。先前下官到来之时,站在天井下仰望,也恰好瞥见了总旗。虽然那个时候黑灯瞎火,但好在下官眼力不差,还是能够望清个七分的。记得当时,总旗可是穿戴整齐,怎么才这一会儿后,就脱衣休憩了呢?”
“怎么,你还是怀疑我?”
宁越瞪着对方,心中也在迅速盘算着。按理而言,星骁卫的总旗足以压住这等地方官吏了,可是眼前这家伙似乎有恃无恐,并不惧怕。难不成,他有什么很厉害的靠山?
“不不不。既然这位总旗说了只是路过,想必公干之事不在我燕歌城中。今日到这醉宵阁也不过是消遣一番,明日继续上路。一路车马劳顿后,又突然间黑灯瞎火,想着就这么休憩了也是常理,刚才是下官唐突了。只是,终究职责所在,我就进去看上一眼,保个心安,回去也好交差。这点面子,总旗真的不给吗?”
与此同时,留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几处搜查的小队都开始朝向这边迅速靠拢。看他们的阵势,一个个手都已经按在了刀柄上,蓄势待发。
说实话,宁越并不惧怕这些蟹兵蟹将,眼前唯一可能有些棘手的也就浪淮亥一个而已。但是一旦动手,引来整座城中的搜捕者,正面撞上另外几个为首的强者,到时想要带着纳兰芙烟脱身,可不容易。
而且那样一来,弦川给他的委托也将宣告失败。
也就在他迅速思索该怎么应答时,屋内的璧汶忽然出声,从床铺拉下的帷帐中探出了半个身子,招呼道:“官爷,怎么回事,去了这么久?你刚才不还说,要叫奴家好好知道厉害吗?”
闻言,浪淮亥身形一挪,换位到另一侧,透过宁越身后的空当瞥了眼屋内,也是大致看到了从帷帐中探出身子的璧汶,却见其身上只剩一件纤薄纱衣,近乎不着寸缕,顿时心中会意一笑,再抱拳道:“下官该死,没想到搅扰了总旗的雅兴。今夜所有的花费,我请客,告辞。”
说罢,他一招手,示意军士离去。
没有回话,宁越急忙退回屋中,合上了房门。下一刻,他长长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若是再继续纠缠下去,他真的要黔驴技穷了。
见状,璧汶怯生生上前,询问道:“官爷,我没有做错什么吧?”
“不,你做得很好,多谢了。别耽搁,继续刚才的事情,热水应该没凉吧?”
“嗯,我去试试。”
宁越不经意间望见了璧汶再一次穿上那件纤薄纱衣的背影,顿时不由有一股血脉喷张的感觉,莫名的燥热在悸动。
急忙将目光撇开,他悻悻道:“那个……你还是先穿好衣服吧。”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璧汶也不由面颊一红,小声应道:“嗯,我这就去。”
确认了屋外确实没有军士逗留后,宁越再深深呼吸一口,重新抬起了暗煊古剑对准了纳兰芙烟肩膀上的伤口,闪电般出手一刺,连同还在流动的毒血以及已经凝结的血痂,一同剜出大片。
而后,他左掌一抚,烈焰凭空燃起,将那些毒血彻底燃烬。
连续几次后,眼见从伤口处渗出的血恢复了鲜红色,他这才松了口气,招呼道:“帮她清洗一下吧,麻烦了。”
璧汶急忙上前,用浸湿了热水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纳兰芙烟伤口的周边,动作尽可能轻柔。
同时,她似乎还有话想说,却几次欲言又止。
自然猜到了对方心中的疑惑,宁越坐在一旁,压低声音道:“这一切与你无关,若是日后他们追问起来,你就把所有的罪责推到我身上就好,说我是强迫你做的。”
动作一滞,璧汶缓缓回头,忽然莫名一笑:“这位官爷……其实,你不是星骁卫,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