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擦了擦嘴，羽茱小声嘀咕道：“宁越主人都是一国之君，这漫漫长夜一个人睡，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不如，我给你侍寝吧？”

“乖，回自己的房间去。”

“真无情。明明那一日在浴池里，你可是很热情的。”

“现在没心情。回房间睡觉，这是命令。”

“行行行，等到这一役结束后，宁越主人心情好了，我再来。嘿嘿，到时候，我可是一定会把宁越主人吃掉得哦。”

狡黠一笑，羽茱又狠狠咬了一口雪梨，扬长而去。

望了眼被合上房门，宁越无奈一笑。

“我摊上的这帮女人，一个个都算什么？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她们也都是好女子，所以说……有些时候，特别是到了现在，该表示表示了？”

……

腊月初九，寒意正浓。

前天夜里开始下的雪早已停了，大地之上随处可见尚未融化的积雪，放眼望去，一块块白皑皑的点缀，银装素裹，别有一番冬日的诗意。

只是在今日，聚集于乱武州与神降境边界的这群人，可根本不是为了赏雪景寻诗意而来，他们所求的目的，则是最血腥的刺激。

当众处刑，斩首示众，在帝国法律出现之前更为古老的社会制度之时，便已诞生。即是上位者在警告其余治下之民，亦是其权威不容置疑的彰显。而今日，在此地处决罪人的并非任何一个帝国，而是对于许多人类武者而言，比起帝国或是宗门实力，更加敬畏的存在。

天神界在人界的代言者之一，军神殿。

但凡了解一些天神界历史的人都知道，十二神王之间并无权位高低之分，但若一定要划分一个三六九等，不管怎么排，第一位的永远只能是军神。数千年来的赫赫战功，便是实力的最好证明。而他网罗天下各族女子，收入后宫作为美姬，也是其超然权位的一种体现。

甚至，不少人与天神族都毫不质疑，若是有朝一日至高神帝退位，那么下一任继承者，必然只能是军神。

所以，作为军神直属的军神殿，在人界的地位同样绝伦超凡，隐隐压过其余十一神殿一筹。

而在军神殿放出消息，处刑昔日圣女后，不管是迫于其位高权重，还是抱着相看热闹的心，五大家族，其余神殿，乃至一些人类势力的强者，都是于今日汇聚到了此地，打算亲眼目睹这千年来都罕见一次的处决。

人山人海的环绕下，一座古朴有些年代的石台之上，衣衫单薄的纳兰芙烟一脸憔悴，跪在地上，嘴唇冻得有些发紫。但是面对袭来的瑟瑟寒风，她不曾有一丝的颤抖，紧闭着双眼静静跪在那里，仍凭耳边传来什么样的议论声，都没有任何的动摇。

不远处，监斩台上，军神殿殿主归海琉艳看着往日最引以为傲的弟子，此时此刻，眼中只剩默然的冷漠。

或许在她心里，宁愿曾经的一次任务中，纳兰芙烟战死身亡，也好过现在的当众处刑。

时间缓缓流逝，距离约定的问斩时间很近了，石台周围的议论声也越加喧闹。望着聚集在此地的人山人海，归海琉艳敲打桌案的手指突然停下，抬手招了招。

在她身侧，一名气度不凡的强者瞬时凑上前。

“都部署好了？”

“一切遵照殿主命令，万无一失。”

“很好。记住了，任何搅局者出现，无需多问，杀无赦。”

“是！”

终于，约定的时间到来，归海琉艳正了正坐姿，也没有任何的开场白，直接抓起一侧的令签。只是，在抛出之前，她最后再多打量了一眼跪下的纳兰芙烟。

“孽徒，不是为师不帮你。你一而再，再而三，违反我军神殿律法。若是不杀，连我脸上都无光。日后的升任星官之事，只怕还要推迟。所以，你自己的罪，还是自己扛吧。”

心中狠狠一喝，她抛出了令签。

“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