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话音刚落,萱儿趁着他们嘀嘀咕咕的时候,急急冲过来叫到:
“别打了!我的话是不是已经不管用了?”
“我们只是在活动活动筋骨,对吧?杨将军。”郑颢一脸无辜的说。
杨怀信有点心虚:“对啊......就是活动活动......”
萱儿正一肚子的委屈没处发泄,气恼的夺过杨怀信的刀,对郑颢说:
“活动活动是吧?那我也来活动活动!”
刀都劈过来了,不行也得行啊,郑颢只好拿起扇子迎战。
只一两招,郑颢和杨怀信都发现,萱儿手上的招式还算有章法,脚上几乎就是人的本能反应。
“公主,脚上跟着我走。”
郑颢躲闪着她的刀,一个闪身,从旁边看戏的一个内侍卫腰上抽出横刀,配合着李萱儿的招式,和她对战起来。
李萱儿刀法,前世也是跟杨怀信学的,只是他当时坐在轮椅上,没法教公主脚上的步法。
郑颢不明白萱儿为何没学下盘功夫,杨怀信也不明白,他不明白,公主手上的招式,看上去怎么和自己同宗同派?
山风吹来,旁边三百年老槐,抖掉一层黄叶,片片瓣瓣、星星点点,落在郑颢温柔的剑光里,坠在萱儿飞散的长发间。
两人渐渐身形、招术合一,模糊了旁人,凝固了时间。
前尘往事随风散,
山河依旧曾烂漫。
故道决绝君莫笑,
挑灯弹剑带泪看。
听到声音,棣王和李温都出了禅房,就连李长风也揉着眼睛站在李温旁边。
棣王拍手道:“好!真不愧是跳剑舞的小娘,这身段舞起来真好看。”
刚才发现有人偷看,郑颢在带她的时候,就有意往她平时跳剑舞的方向带,两人微醺微醉,似武若舞。
收了势,李萱儿大汗淋漓,顿觉胸中郁气荡然无存,她这才隐隐感觉,郑颢是用这个方式,帮她忘掉那些,自己解决不了的烦恼。
她冲呆呆看着她的长兄粲然一笑:“长兄,一会玩双陆棋,你可别输给我。”
郑颢悄悄松了口气:真是个一点就通的剔透女子。
众人散去,郑颢也随李温回了禅房。进门的时候,看见郭青澜面色如常的,站在门边向他们行礼,待他们落了座,她又很自然的给他们沏茶。
“昨天路上没怎么睡,到了我就上床睡了,浪费了一晚山间秋色。崔公子没和你在一起?倒是妹妹一大早起来和你练剑。”
李温睡饱了,心情好得很。
刚才他看到郑颢与萱儿二人舞剑,只觉得天地间,竟能有一人与妹妹相配,也是难得,故而看得呆了。
他回头问郭青澜:“你们女孩儿总是悄悄的藏了这本事、那本事,你会什么?”
这是两天来,李温第一次与她讲话,郭青澜猝不及防、受宠若惊:“我、我不会舞剑,只会弹箜篌。”
李温听到“舞剑”,想起妹妹刚才宛如蛟龙的英姿,笑着说:
“舞剑哪里是个个女子都会的?箜篌......我想想......阿柏,你去找方丈问问,原本在清凉台准备了艺演的,他们有没有箜篌,替郭娘子借一个来。”
郑颢跟进来,本想和郓王说昨晚的事,还没等他把郭青澜支开,郓王反倒来了兴致,要听她弹琴。
等箜篌搬进来,他那杯茶刚好喝完,便起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