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闫氏少有的厉色道:“赶紧去收拾东西,肆儿,你不能再任性了,从前爹娘知道你的决心,这才一直纵容,可现在,事情已经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了,趁着还有机会,我们走吧,走的远远儿的,以后......你会明白爹娘的苦心的。”
姚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爹娘这是铁了心要走,她没办法一个人留下来,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是庄晏吗?不是,是皇宫,那里有什么,竟然让爹娘如此惧怕?
听到动静的姚将跑了过来,见大家神色都很紧张,上前拉了拉闫氏,闫氏疼惜的摸了摸他的头:“将儿,快去收拾东西。”
姚将莫名,可看着闫氏的脸色也知道此时不是问的时候,只能嗯了一声转身出去。
堂屋只剩下姚正与和姚肆,姚肆站在中央,盯着脚面,咬着牙不让泪水掉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留念什么,她只知道,若就这样走了,她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姚正与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你娘说的对,日后,你会明白的。我们现在也存了些银子,吃穿不愁,只是换个地方住而已,你娘和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你看看,来京城不过一年,你遇到多少麻烦,肆儿,够了,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最后一句,也不知是夹杂了怎样的感情,在姚肆听来,是那么的悲怆而凄凉。
她说不了什么话,她没办法劝大家留下,她甚至连一个要留下的理由都没有。在这里的坚持,是为了什么呢?哦对了,她的初衷,不过是为了让家人不再受权贵的欺辱,不再命不由己,不再为一顿饭发愁,不再被践踏的毫无尊严。
“知道了。”姚肆淡淡的应了一句,回想自己这一年所经历的,也许,真的是自己痴心妄想罢。
姚肆回到房间,看着已经住了快一年的地方,一时不知从何处开始收拾。
她坐下陷入沉思,就这样一走了之吗?那书院呢?辛苦经营的归云阁呢?辛习染呢?丘盏呢?楮孟呢?还有......他呢?
这些人,虽然只相处了一年,于她来说却是无比深厚的情谊。她从小就没有一个能一起玩耍的朋友,而这些人的出现,让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友人。
丘盏的死,她这辈子都忘不了,辛习染对自己的欢喜,她也会感激一辈子,还有大哥,他一直都惦记着自己,还有他......那个让她第一次尝到,什么叫牵挂和想念的人。
姚肆忽然很无助,从来到京都之后,她少有这么无助的时候,她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不知道未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一身嫁衣?然后嫁给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人,相夫教子男耕女织一辈子吗?还是说,躲躲藏藏一辈子?
“姑娘......”兰心担忧的看着她。
姚肆略微回神。
“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吗?”兰心还犹自不信,前一刻还好好儿的,怎么下一刻就突然这么大的变故呢?“裘少爷......”
兰心一直觉得,姑娘迟早是要进裘家门的,可现在,还可能吗?
一时无话,沈婆子却过来叩了叩门,“姑娘,常来的那位公子正在门外等着呐......”
姚肆腾地站起来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