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别人劝,程万里首先不干了,他是个二流子,劣迹斑斑,进局子也就进局子了。
可他姐夫不行,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又是身家丰厚的大老板,咋能干这种糊涂事。
“姐夫,别以卵击......,咋说来着,你是美玉,犯不上和土疙瘩拼个你死我活。”
一家子好劝歹劝,总算把他拉住了。
他憋屈的难受,要是杀人不犯法,手榴弹一块钱六个,早就先甩他百八十万的。
上学以后,四丫头多乖,一点都不讨人嫌,咋还有人欺负,没天理了。
四丫头醒了,抱着他胳膊哭,哭的他心都化了,他也跟着抹眼泪,“乖,这学,咱不上了。”
一大家子面面相觑,都觉得古怪。
程万里难得的发表看法,“学不能不上,将来可别像我似得,游手好闲。”
天可怜见,他小舅子长大了,看来孩子果然也是大人的老师。
“哥,我想上学,我想玩。”
四丫头也跟着肯定,上学比在家里热闹多了,小朋友们比大黑还好玩,就是有时候打不过。
他忧心忡忡,要不是国家不允许,他真想给他妹子建一所幼儿园,就让他小舅子当园长。
李佳说,“别提这茬了,反正育红班也要放假,这几天不去了,就当是请假,过一段时间,她忘了就好了。”
也只能这么办,没别的法子。
吃过晚饭,李佳来小屋,招手,“来,妈跟你说几句话。”
心里觉得怪异,从到京城,小半年了,这还是第一次。
到了正屋,李佳坐下,他不敢坐。
“妈,您找我什么事?”
李佳皱着眉头,酝酿了好一会,语重心长,“小程是个好姑娘,模样相貌,人品性格,挑不出一点不合适的地方,有她管着,我放心,所以有些话我就一直没说。
你大姑和赵兰香的例子就摆在眼前,所以你们小两口的事,我能不掺和,尽量都不掺和,婆媳少有关系融洽的,我和你奶这样的毕竟是少数,你奶是真聪明,我是真糊涂,索性殊途同归,效果是一样的。”
他沉默,他妈的确很少发表意见,也不端婆婆的架子,什么事都顺着程方圆。
“可我今天得说你两句,你和小程关系好,处的腻乎,妈高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也算是走了大运,遇着小程,觉得你哪都好。
四丫头这事,你办的就不妥,小程是四丫头亲嫂子,对四丫头疼到骨子里,四丫头伤着,谁不心疼,就你是亲的?
你一蹦多高窜着往上冲,让小程心里咋想?
是埋怨做嫂子的不能给四丫头做主,还是我这个亲妈亏待闺女了?
动不动就拆这个胳膊,卸那个腿,庄子东山那些坟头,哪个是你平的?
不自量力,八十岁看不着后脑勺!”
李佳语气不善,从来没有这么严肃的教训过他,偏偏人家气壮声高,是因为理直。
这件事,的确是他冲动了,考虑的不周,很有可能就在程方圆心里留个疙瘩。
“再说说你舅子,多危险,要不是你还有几个狐朋狗友帮衬,就连累了人家,到时候你让小程娘家人咋想?是不是得以为咱家多事?
有句老话叫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你腰里别个烧火棍,还真打算见着谁捅谁?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是嘴巴一张一合那么简单,到啥时候也不能冲动,多少人记挂着你?心里要有数。”
他揉着鼻子,低声嘟囔,“妈,我知道了。”
“别哼哼哈哈的,左耳听右耳冒,光知道不行,要真往心里去,凡事三思而后行。”
沉默了好一会,李佳摆手,“行了,出去吧。”
再回小屋,果然发现了不正常,他厚着脸皮勾人家的手指,程方圆叹气,甩开。
“媳妇,我错了。”
程方圆抱着四丫头玩玩具,连白眼都懒得翻。
“媳妇,我真知道错了。”
“你没错,四丫头今天惊着了,晚上不能再惊着,你换个地方睡。”
“别呀,咱这屋大一点的家具除了书桌就是木椅,连个沙发都没有,把我硌坏了咋整,你不心疼?”
“我心疼你,谁心疼我?”
程方圆不缓不慢,不带一丝火气,语调空灵的就像天边传来的梵音。
他心底一凉,惹大祸了,他媳妇果然没生气,但比生气还可怕。
这个时候一般有两种解决办法,一种是干净利索快,简单又粗暴,强硬的扑上去,用男人的本色征服她,最终床头打架床尾和。
根据实际情况,有四丫头在,这条路行不通。
第二种,认打认罚,冷处理一段时间,好好表现,等着他媳妇回心转意。
果断选择后者,前一种是小两口之间的私密,有外人在场,很容易适得其反。
出了屋子,冷风往脸上拍打,他也随之清醒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