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说的没错,他的确越来越自大,甚至对旁人都不屑一顾,觉得不过尔尔。
真有点那么身怀利器,杀心自起的意思。
放在他身上是极为矛盾的,重生一回,他自认比谁都要怂,要苟住,他这辈子虽然是撞狗屎运得来的,但却更珍惜,他还有抱负,有志向,有目标,决不能半途而废。
耸耸鼻子,循着香味,钻进东厢房,他小舅子和韩松两个人正在围着锅子涮肉。
他脸色很不好看,对两人这种偷吃的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
韩松站起来,说,“哥,来点?热热乎乎的,吃完了浑身都舒坦。”
一把接过筷子,埋怨道,“早不叫我,要不是我鼻子灵,你俩是不是打算吃独食。”
“没有,都是下水货,寻思你吃不惯这个味儿。”
大肠、肺片和肚头儿一涮,沾上蒜泥辣椒油,再来一口凉啤酒,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三哥大老爷们吃着聊着,气氛好不热闹。
吃的差不多了,看见周扬眼圈发红,谁也不敢再坐,生怕他耍酒疯出洋相,第二天甩锅牵连别人。
“哥,差不多了,早点歇着吧!”
床他是上不去了,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跟小舅子和兄弟抱怨上不去他媳妇的床,太磕碜。
可又不甘心,酒劲上头,也不敢捋程方圆的虎须,晃晃悠悠的下炕,程万里和韩松心道不好,这是到量了。
不敢搀扶,又不能离太远,院子里青砖不渗水,下过雪,砖缝儿里结冰,一不小心就得滑个跟头。
他俩跟着,周扬也不往小屋走,怕当众被折面子不好看,干脆站在院子里抬头望天。
今晚的月亮圆,一抬头,酒气也都变成了哈气。
天气凉,不到五分钟,那点锅子带来的热乎劲就散光了。
韩松抱着胳膊,腿抖得厉害,“哥,回去早点歇着吧。”
“不,有美景,有明月,有爷们儿,咋能没有酒?咱仨品酒赏月,不醉不归。”
程万里也跟着头大,心道你这个量,以后就别见着酒往上凑,何苦受这罪丢这人。
“姐夫,没酒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他眼神发直,舌头都不打弯儿,“没酒,那咋整?”
大伙担心的终于来了。
周扬像个二傻子,把胳膊缩进棉袄袖里,扯着嗓子鬼哭狼嚎,
“多么熟悉的声音
陪我多少年风和雨
从来不需要想起
永远也不会忘记
没有天哪有地
没有地哪有家
没有家哪有你
没有你哪有我
酒干倘卖无
酒干倘卖无
.......”
吼了几嗓子,大伙都出门,李佳皱着眉头问,“这是咋了?”
韩松上前捅几下,“哥,哥,三哥!”
朝程方圆一摊手,“嫂子,哥好像睡着了。”
程方圆寒着脸,“算了,你俩帮我抬进来,以后不能跟他喝酒了知道不?他酒量不好,酒品更不好。”
他人高马大,看着不胖,可浑身都是腱子肉,死沉死沉的。
一撂在床上,地动山摇,韩松和程万里累出一身臭汗。
他俩出去之后,程方圆坐在床上抱着四丫头,冷声说道,“行了,别装了,人都走了。”
半天没反应,程方圆气极反笑,伸手掐他,“再装我就抱着四丫头上正屋了。”
他这才睁开眼睛,嘿嘿笑着开始脱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