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的人都固执，尤其不爱听小辈的劝说。

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如今你反过来教训我？

你是老子我是老子？

谁也不必劝谁，这世界上有多少个死心眼的人，就有多少堵撞不烂的南墙。

他愣神的功夫，他妈已经挥毫写就了好几副对联：

爆竹声中辞狗岁，笑语遍地缀猪年！

红梅点点，盘瓠傲霜随岁去；丽日融融，天蓬报喜伴春来！

字如其人，字体俊秀饱满。

周扬连叫了好几声好，才反应过来，到猪年了。

程方圆反倒是家里书法造诣最高的那一个，铺上红纸随便写了几副对联，一笔行草飘逸俊秀。

阿爷拿着对联看了又看，嘴里啧啧赞道，“我孙女写的字就是俊，这几副对联一贴出去，接下来这些天可有的忙。”

“阿爷，那还是算了吧。”周扬和不想让媳妇儿把时间浪费在写对联上，邻里关系好，谁上门来说一声都不好推拒。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不谦虚的说，他的毛笔字写出来，只能说能被人认识，根本毫无艺术性和美感可言。

上辈子国学热的时候，也曾经追逐过潮流练了大半年书法，奈何一直摸不到精髓。

他是个比较功利的人，讲求效率，对自己的基本要求是付出就要有回报，做什么都要追求结果，没有结果就是浪费时间。这种急性子这几年就更明显，耐心反而变少了。

在华清的时候，学校里有各种各样的社团，其中就有书法社，也曾经不自量力的报名混了好几个星期，结果发现自己毫无长进，便果断止损，退出了书法社。

这样丢人的黑历史，他甚至从来没跟身边人提起过。

可看着家里的女人多才多艺，他身为顶梁柱的自信心收到了打击。

晚上睡觉前，他跟程方圆抱怨，不就是对联嘛，这个他熟，简直到了信手拈来的地步。

程方圆撇撇嘴。

“程老大，你听着！”他憋了半天，气呼呼的嘟囔道，“上联是茶泡枸杞汤泡饭，红酒泡大蒜；下联是烟暖炕洞屁暖床，糙汉暖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