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就是山神。”
回到宫里,我将那玉珠泡进硫磺水中一宿,好好杀一杀上头的陈年老毒。
转天捞起,我在阳光底下举的高高,细细端详着它。青玉,比鹌鹑蛋稍小,镂空雕花,应该是手链或项链的配珠。
外婆走过来看见我手中的珠子一怔,伸手拿了过去,细盯了半晌,眼中竟然冒出了泪花。
“婆婆,您怎么了?”
“你这珠子哪儿来的?”
“昨天耶耶带我去离山怪塔的事不是说了吗?就是我在那一对儿小孩的瓮缸旁捡的。”
外婆留下了泪,以帕挡面哭了起来。
“娘,您怎么了?”阿娘闻声也走了过来。
外婆赶紧拭掉泪痕:“没,没什么。”
我连忙说道:“婆婆看见我从祭坛捡到的一枚青玉珠子,就哭了。”
外婆斥我:“菟儿!休要再提。”然后脸上又带上勉强的笑说道:“这珠子该是那两个小儿身上的东西,我只不过睹物思人,想起了那两个孩子罢了。到底是见过他们的,一时感伤落泪,无妨无妨。”
说完此句,外婆搁下玉珠,抽着鼻子去内室了。
阿娘沉着脸盯了盯玉珠,又瞪了一眼我,直瞪的我心里发毛。
恍然间眼皮一跳,我似乎窥探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大瓮内,那一男娃一女娃若能活到现在,其年纪刚好与大舅和阿娘一模一样!
我的天!难道大舅是白宪昭口中的阿弘?阿娘是阿芙?
在谢府里深更半夜把胡嬷嬷偷偷带出问话的疑惑,突然就说得通了。而那两个孩子,只是替死之人?
我拼命摇了摇头,不敢相信,也不敢再深想了。
而且以阿娘的性情,此事万万不可在她面前提及一字。
午休起来,天喜匆忙来报。
“禀娘娘,钟内司请您凤驾至内官局一趟,说是所涉之事,不便呈送至延嘉殿。”
阿娘放下茶杯:“哦?可有说是何等事体?”
天喜凑近了些:“娘娘,钟内司接太医院秘密来报,称突厥巫医所患之疾,疑是中毒。为了不使突厥人借题发挥,此事不便声张,这才请您前去局中商议呢。”
阿娘点头,传人更衣。
我掩着坏笑,对娘撒娇,缠着同去。但凡不是大事,只要甜嘴两句装乖卖嗲,娘就会应允。
在皇上面前也是,之前身为尚书已有不少人以为我喜弄权术,野心勃勃。如今在他面前只管孩子气起来,他便也自然而然的把我当小孩看待了。况且,他还存着份视我如己出,表现给阿娘看的补偿之心。
而这巫医中毒之事,接下来对所涉之人能察验盘问到什么,则是对我办事功力的一个最新考验。
是否精进,是否严谨,马上就要揭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