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动万分的把刀刃往我脖子上逼近:“你给我闭嘴!我就是问问皇后,明明我才是最正统之选!”
皇后沉着脸目光睥睨:“晋王,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要挟新帝损伤龙体,此乃大罪。”
他发着狂左右摇晃我,尖刃划过皮肉带来一阵火辣刺痛!然后暖暖的细流滑下,沿着肩膀滴答在地上。
我啊的一声惨叫,呜呜的哭。
皇后这才慌了,她压着手掌:“别别,让儿,他是你妹妹啊,你亲妹妹啊。”
他怒吼着:“什么亲妹妹!不是一个生父,何谓亲妹!”
“可你们一个生母啊!”
皇后瞪大了眼,满面颤抖。
呜——,晋王也一嗓门哭了起来,像是只受伤的狮子。
“娘,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皇位给一个丫头片子也不给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儿郎!我就那么不入您的眼吗?”
皇后试摸着走近抚上他的手臂:“孩子呀,娘不是不把皇位给你,是娘没有这个能力。先帝遗诏是其一,四大辅臣的权宜是其二,就算你杀了你妹妹,或者杀了为娘,你也坐不上龙椅啊!放下刀放下刀,兄妹间就是闹个别扭,你妹妹也不会怪你的,是不是呀菟儿?”
“嗯嗯”,喉中的字搅着含糊不清的唾液泡泡。
颜阿秋从外头办完差回来了,她见这场面冲进来就护着皇后,泪水一下子就狂飙出来,悲愤的斥道:“到底是母亲的两个亲生孩子,一个下迷药,一个亮刀子,你们怎么这样啊!你们怎么这样啊!有考虑过母亲吗!知道她的不容易吗!晋王,你这样做,是打算让母亲连丧两子吗?那就等于断了她的生路呀!”
一听这话,皇后便靠在了阿秋肩上泣不成声。
我感觉抓着我的手松懈了,右边的匕首也拿远了,然后我整个人一股脑摔在地上。巧嬷嬷扑过来把我拖远了几步,用帕子按紧了我的伤口,搂的我严严实实。
那一头晋王丢了刀子,双手抓着头发颓然跪坐在地,捶了两下地板哭嚎着:“我讨厌我的名字!李让!让!打小我就在让,直把身家性命都要让了出去!小时候比着哥哥们,吃穿玩具我让了。后来西突厥为质,我让了。现下本该是我的皇位,也要我让!娘,为什么这样啊,为什么所有的不公都要落在我的头上!”
皇后抹了泪蹲下,摸着他的头轻声细语:“让儿,莫争一口意气,来日方长。娘到底是一介女流,娘真的没有办法,娘对不住你啊。”
晋王闻言哇的一声,抱着皇后的腰就大哭。
两人抱头痛哭了半晌,然后钻到一处说了几句旁人听不见的悄悄话,晋王的情绪始才平复下来。
相互扶着起了身,洗了把脸又给晋王换下了湿衣裳,我的伤口也包扎好了,一群人这才围着饭桌坐下。
晋王垂着脑袋,皇后笑着环视大伙儿:“快看看,快看看,现在咱们一家几口终于不用在屋里也隐瞒身份了,真正团圆了,没太多的拘束了!”
一旁的宫人们附和着,是呀是呀,大宝儿和小宝儿这回总算照了明面,娘娘万福啊。
阿秋顺着造出的喜兴顶着气氛,故作吃醋的撅着嘴撒娇道:“母亲,他们是大宝儿小宝儿,那我呢?隔一层肚皮真那么重要吗?”
没料到晋王羞臊臊的说:“你是二宝儿呀,是吧娘。”
皇后的笑声添了一份宽心,她搂着阿秋:“是啊,你是我的二宝儿。”
一圈人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吃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