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怀听了心道:“这人废话也忒多,一次不说个明白!”
不想那人却正中维怀下怀,口中说道:“这名叫穆之的少年,正是去年秋试的魁首,刘墉(太子少师)的独子,单字一个郁。”
“怪不得呢!”另一人又呼道,未几,又听他低笑道:“今日他与谢维怀,可不正是两小舅子相见,互不相识么!”
却说维怀在一旁听了,只把脸气得红透,虽他二人并未诋毁自己,可这几声轻笑,却是傻子都能明白。左儿在一旁见了,赶忙对他道:“少爷可不能再动气了。”
维怀心中虽气,但想到刘郁风姿卓然,绝非自己能比,也不由懈下劲儿来,自嘲道:“我有什么可气的。”便和左儿一道回去了。
待他二人到了书舍,左儿便将那日发生之事同维怀细细禀了,维怀听了,口中怒道:“母亲也忒不讲理!”左儿见他发怒,在一旁不禁栗栗然,生怕维怀打他,便躲到了一旁。
倏尔维怀脸色一变,又问身旁的左儿道:“秋游一事你可同母亲说了?”
左儿忙道:“奴才只和夫人说您是同学子一道去,夫人未曾怀疑,还给了一百两银子让您花销。”
维怀听了,脸色方才好转,又命左儿把这百两银子取来,待清点后,维怀只在心中道:“数月不见明珠,给她做的小人也毁了,既然有这百两银子,又有什么是买不来的。”
面上便不再愁苦,打发了左儿下去。
列位看官,你道刘郁这般仙姿人物,怎会把维怀这半个草包放在眼里?此处另有一番原由。
却说前些日子太子妃病情日渐不好,太子感念她劳苦,心中又挂念师恩,便亲召刘夫人并刘郁进宫探视。
刘郁只是个少年人,一腔心思只用在读书上,便不知晓姐姐在宫中艰难,此一番亲去,但见太子妃身形消瘦,两颊凹陷,鬓边多白雪,肌肤生皱褶,竟是一副要香消玉殒的情态,心中怎能不惊!
只听刘夫人问女儿道:“娘娘近来要多休息,凡事不可太挂心上。”
此一重正说道太子妃心坎上,原来东宫内务,已交由两位侧妃管理,她身为正宫,面上虽不显,可心中忧虑愈重。
只听紫芙在一旁道:“太太说的是,只是娘娘夜里总睡不安稳,白日里也吃不下许多,平白的消瘦了。”她说道最后几句,便哽咽住了,又拿帕子把眼角按住。
刘夫人见女儿如此,忧心如焚,又抚着她额头道:“你向来是个心宽的,怎么这一次,偏要跟自己过不去。”
刘郁心思灵透,然而这毕竟是女儿家的闺房事,是以他只听个半解,便问紫芙道:“太医怎么说?”
紫芙见他年小,并不知道事情,便含泪笑道:“小少爷,娘娘只是有些心病罢了,没得什么大碍。”
刘夫人在一旁听了,便找了个小黄门,打发刘郁出去转转,只听她道:“你这兄弟惯是个心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