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却笑了:“穆之心思淳朴,不为凡事所扰,正是我想求却求不来的。”
刘夫人替她掖好被角,有哄她把药用了,才和紫芙到偏殿把事情说了。
只听紫芙道:“先头还没什么,只是侧妃入宫后,娘娘的身子一天天就重了。”
刘夫人直叹气,又问道:“太子来得可多?”此话一出,便是她自己都没有底气,须知一国储君,哪有亲自给女人递汤药的道理。
紫芙却道:“先前殿下一候总要来个两三次的,多是谢侧妃陪着。”
刘夫人一怔,又问道:“如今可是这位娘娘……”她后面的话未说完,紫芙却已心领神会,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又道:“如今侧妃有孕,殿下月余方来几次,奴婢、奴婢……”说着便带了哭腔,把头扭过去埋在帕子里。
刘夫人见了,也红了眼眶,拉过了她的手道:“好孩子……”
那边小黄门引着刘郁,刚走到一处游廊转角,便见个六七岁的孩子往此处跑来,后边跟着一群宫人,口中叫道:“皇孙当心!皇孙当心!”
刘郁见着孩子正是侄子廷睿,瞧见他顽皮,也不由生了为难他的心思,只半蹲身子,截住了廷睿去路,廷睿见是小舅舅,却也不恼,只把嘴儿咧开,正中两颗门牙都掉了,哈哈大笑道:“小舅舅,看看你接不接得住我罢!”
便像个小炮仗一样冲上前去,刘郁不曾习武,身体不免单薄些,勉力才控住了廷睿,又同他道:“今日下学这般早么?”
廷睿只答:“先生说我书背的好,今日便叫我早些回来了。”又把个小脑袋外在刘郁肩头,同他撒娇道:“小舅舅陪我玩捉迷藏好不好!”
刘郁看看侄子生了几颗麻点的笑脸,恁得出奇可爱,便捏了捏他腮边的肉道:“好。”
廷睿大声呼好,又叫人给刘郁眼上蒙了纱布,自己和一干奴婢都四散开去,待刘郁在心中默数了一百个数后,才摘下纱布,前去寻人。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刘郁便找到所有的奴婢,只有廷睿一人,便寻无果。
刘郁心道:“怕是他仗着身量小,躲在假山空洞中了罢。”便朝院中的假山去寻,只见他刚入假山,周遭光明尽失,只能摸索着前进,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女声,半含娇嗔:“殿下不可如此…”
刘郁哪里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是少年人心性好奇,便偷过小孔往外看去,才发现这山石环绕处是一座绿萝凉亭,正中摆着一把楠木摇椅,此刻上面正半躺着一名女子,只见她娇颜酡红,鬓发微乱,一支鎏金凤钗落在地上。又见她身上半伏着一位男子,倒是分外小心,特特避开了她的肚子。
刘郁瞳孔瞬时放大,赶忙回过头去,心中默念数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正在此刻,他忽然觉得有人在拉自己衣摆,慌忙蹲下身去,还不待那人说话,便捂住了他的嘴,待他二人出了假山,廷睿便抱怨道:“小舅舅真笨,若不是我自投罗网,你哪能抓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