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边喝茶边道:“先头我叫人去请若娘和我一道中秋赏灯,不想她也要去宫宴,就送了我这个。”
瑞乐见她不开心,便道:“姑娘,这花儿与你极是相称呢?”明珠笑道:“真的么?”人却往镜前走去,瑞乐见了,便把花取了出来,插在她发边,又道:“奴才才疏学浅,却也听过一句什么‘人面桃花相映红’,这可不正是说您么?”
明珠听了,心道:“哪里才疏学浅。”又道:“只是如今这花是绿的,就变成的相映青了。”
瑞乐笑道:“奴才肚子里没二两墨水,不过是先头听人说了。”又摸着绢花道:“这绢花似是宫里赏赐之物,奴才先前在老太太哪里见过类似的。”
明珠便把花儿取下,先前她只顾伤心,现在一看,果然见花瓣的脉络都给绣出了,中心嵌着食指肚般大小的珍珠一颗。
心中道:“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瑞乐自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现在既然已经把明珠当作主人,便希望她嫁的越高越好,因此才要告诉她,连若娘这在侯府没什么存在感的人,都能蒙受天恩了。
这并不是瑞乐大胆,明珠原就是一个心气极高的人,又因读的书多了,难免生了自傲。
待她走后,明珠又拿起这绢花来看,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涩意,不由道:“我和哥哥哪点比他们差了!”
想到哥哥寒窗苦读,不过为有一日金殿及第,而罗凤郎之流,生来就有个皇帝舅舅,要什么就有什么,便是维怀,如今都靠着姐姐,参加宫宴了。
又想到自己为了进女学付出的点点滴滴,胸中酸涩更重,看这绢花越来越不顺眼,猛地把它收进盒子里,又扔到了一边。
若说先前明珠自卑,正是应了凤郎那句‘乡下丫头’,如今她样貌出众,又是女学文试头名,自然不甘屈居人下,觉得自己比她们更要优秀才是!
可现实的残酷,叫她开始迷茫,一种自负和自卑的情绪,正在她身上弥漫,但她毕竟是理智的。
或者说,她自认为自己是理智的。
谢氏并没有注意到女儿情绪的变化,因为她还在等侯府的消息,原来那日说定要在明珠回来后订亲,不了明珠回来之后,小王氏和齐恩侯却绝口不提这事,汪荃知道了,不由气道:“你的女儿便这般不金贵,上赶着送给他们么!”
又道:“那一日你慌慌张把亲事定下,如今好了,人家反悔了!”
谢氏听了,又道:“那一日是母亲亲眼看着订下的,我不信他夫妻两个敢毁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