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干裂的唇,发涩的目光怔然盯着手里这支口红,随后默然走到装了穿衣镜的衣柜前。
半人高的穿衣镜映出了笙箫的上半身,她沉默不语地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上身的白衬衣搭配着下身的咖啡色铅笔裤,衬衣外面再套着一件大红色的POLO针织线衫,及耳短发服服帖帖地顺着头皮,耳边几缕碎发被她撩到了耳后根。
她的眉毛一直都偏淡,小时候玩耍跑太急不小心戳伤了右眉,眉心中间很明显断裂开来,平时从来都不刻意打理的秀眉很是凌乱,面部光滑的肌肤偏白,几乎找不到半个斑点和痘印的痕迹,上下两片唇都有些偏厚,可能因为身体近来的抵抗力有些偏低,唇瓣的本色看起来有些偏暗,唇瓣中央渗透着隐约的血丝,那是笙箫直接扯掉死皮造成的,一道明显的齿痕是刚刚咬出来的。
看起来极为素净寡淡的一张脸,丢在人群中完全没有半点特色可言,这就是笙箫平时在人前的模样,与脑海里不断闪过的那些漂亮的美人脸相比实在太普通。
不知不觉又开始咬唇,刚扯掉死皮的地方比较脆弱,哪里经得住她这么一咬再咬?一颗鲜红刺目的血珠从唇瓣中央冒出来。
红艳艳的血色,衬着脸上近乎透明的雪白,这鲜明的对比看起来分外惊心,笙箫盯着看了几秒,随后才抬起手臂,猛然粗鲁地拭去唇瓣上的血珠,一时有些怔然恍惚的目光,随后很快从镜子上挪开。
那几张漂亮至极的美人脸,仿佛已经刻在了笙箫脑海里似的,心头不禁涌上一股挫败感,拿着口红转了身,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情绪再次起起不定,这天注定又是个难以成眠的深夜,笙箫像之前一样吞下几片药,随后才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深眠中,第二天一大早在数道闹钟的轰炸之中醒过来,匆匆洗漱完毕出门,在路边摊买了碗豆腐脑,然后一路飞奔至办公室,开始新一天忙碌繁琐的工作。
大清早的例行早会结束了之后,笙箫很是悠闲地在卖场里转了一圈,随后便径直回到办公室去忙碌。
近来这些天一直相安无事,没想到会再次听到广播呼叫,而且竟然一出声就直接呼叫自己——
“请生鲜处处长听到广播后速至服务台!”
“请生鲜处处长听到广播后速至服务台!”
“请生鲜处处长听到广播后速至服务台!”
……
客服的声音永远都很甜美,但落在笙箫耳里永远都如魔音一般,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又出现了什么客户纠纷,这是在超市从业多年被培养出来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