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正妻不敬,或是慢待,在古代可不是什么小事,除了娘家人不答应,若是有品官员,为人弹劾,官位都有可能不保,更别提,今日还是当着天子的面,李君羡纵有百辩巧舌,也挡不住怒气冲天的李二。
魏徵心中明白,李二只是想要借题发挥,眼神不住暗示李君羡,先低头认错,他自有主张。
但见为千牛卫按在地上的李君羡冷哼一声,侧眸道:“知罪,却也不知!”
憋了好久,才憋出来个一本正经,却被李君羡此话破了功,魏徵强忍笑意道:“知罪便是知罪,何来知也不知?”
言罢,侧眼看了一眼横眉怒目的李二,又道:“莫不是五郎还想于陛下面前再施诡辩?”
频频递话,李君羡却是沉默不语,魏徵正要近前劝导,只见李二暂收怒颜,招手摒退了左右千牛卫,冷声道:“说吧,孤也想听听你如何诡辩!”
见状,魏徵不由心道:这二人何时如此心有灵犀了?
这时李君羡才缓缓起身,郑重向厅内诸人施了一礼,煞有其事道:“微臣知罪,乃知罪近一载因忙碌而怠慢夫人,同时近几日未曾前去戍卫玄武门,甚至借托病不去赴陛下两仪殿大宴,皆为大罪,不可容恕。”
说时,抬首紧追李二目光:“至于这不知罪,微臣便要先斗胆向陛下请教三问,若陛下能一一答出,臣自当领罪,若答不出,微臣所犯诸罪,昭然若揭,是杀是剐,全由陛下。”
对此,魏徵再熟悉不过,此举乃死谏,成与不成,都会伤了天子颜面,贞观初年,李二还能听得进去谏言,这几载,或许是大唐愈日繁华,李二也渐渐听不进去他这等老臣的忠言了。
直到这时,英国公才明白,李君羡折腾了这么久,仅是为了把李二骗来崇贤坊,煞费苦心,煞费苦心呐!
“五郎这是要拿孤是问呐!”李二对两位近臣哈哈一笑,“既然五郎有三问之多,想来心中对孤不满已久,孤也非不明事理之君,且容你道出心中疑惑,有两位爱卿在旁作证,孤自不会狡辩,定与你一个满意答复。”
“别拧巴着了,陛下都给你机会了,还不道出心中疑惑?”李积以为他要借机让李二赐婚与杜怀恭,心中甚是不满,又心有余悸。
但见李君羡走近萦娘身旁,默自顿了顿,诚然施了一礼:“我拖欠夫人之事,晚些自会负荆请罪,还请夫人暂避!”
萦娘也是读过几家典籍,见过些许世面,知晓家国大事,非她女流能参与其中,忙拖口出去筹备饭食,临走之际,还不忘向李二请求:“五郎也是因繁忙无暇,才慢待与我,还望陛下莫要为难。”
闻言,李二哈哈一笑:“就你家郎君今日架势,岂有孤难为其之理,但凡五郎不为难与孤,孤已是感念夫人搭救之恩了。”
傻笑着为几人添了香茶,萦娘委身施礼,暂且离去,李君羡却端起了架子,一副将说欲说姿态,气得李积长呼短促,几近发作之时,被李君羡看在眼里,连连后退,嬉笑道:“陛下可瞧见了,微臣还未言说,你这爱卿已然有吃我之心,微臣何敢言说?”
“不就是婚事吗?男欢女爱,人之常理,况且那杜氏也有‘京兆韦杜,近天三尺’之名,并非寒门,若再配不上英国公威名……”
李二说时,朝魏徵侧身一笑,佯装叹息道:“诶!那孤也只有想想膝下还有哪位皇子……”
“不敢、微臣不敢!”李积忙打断道,“小女婚事岂敢劳烦陛下忧心,再者,小女生性刁蛮,岂敢攀附皇族?陛下既言,男欢女爱,人之常理,微臣自是不再插手,由其二人自行做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