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她藏在心底独享的欢喜与苦涩，没人会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

喜欢是一个人的事，不问起始，不求回报。

井琳琅深情尽诉，哀声道：“我只是想留在池郎身边照顾他，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人鬼殊途……

被钉死在树上的“恶鬼”神志不清问什么都全然认下，这边又是人证物证局俱在。若非亲眼看过年未岚的记忆，钟离可能还真信了这番真假掺半的谎话。银发女鬼转过身来，冷冷地逼视那装模作样的东西。

井琳琅看到钟离的脸才变了神情，“怎么是你？”

她刻意表现出来的无辜姿态褪去几分，轻声质问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问得有些奇怪，钟离自觉从没见过她，这女鬼却作出一副认识她的模样，觉得她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是忌惮人间鬼帝，还是另有隐情？

井琳琅刚刚说过，还有“高人”救过她……

情势不明不好妄下断语，钟离只意味深长地说了三个字，“陵川城。”

吕莫真剿了陵川城的恶鬼，顺着线索来到湘水城，这女鬼与陵川城的鬼必然有所联系，到底是什么联系不重要，知道的鬼自然会自己补全她话中的含义。

果不其然，那白衣女鬼领悟了她的心思，声音依旧柔柔弱弱地说：“我又不是纪镰。”

纪镰是谁？听井琳琅言辞“她”应该也认识那个纪镰，可钟离分明对这个名字闻所未闻。

这是把她错认成谁了？

钟离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斜眼睨她，脸上明晃晃写着“废物”两个字，“我在哪儿，你管得着吗？”

井琳琅并不发火，眨眼间倒是泪盈于睫，像受了极大的委屈，欲哭不哭我见犹怜，“我是管不着，可尊上命你镇守九门关，墨蕊姬擅离职守来掺和湘水之事恐怕不妥当。”

尊上？墨蕊姬？

能在群鬼之中当得起一声尊上的，除了那无法无天的冥界鬼王，再不作他想。

而钟离从前未化鬼时确有一雅号为“瑶台玉蕊”……一个像极她的女人，连名字都有几分相关……难道是她一直在找的那个家伙？

不，不可能。那种老怪物怎会屈居于冥尊之下。

除非她是为了……也不对，不是那样。

她心中藏着诸多疑惑，恨不得立刻下九幽将冥尊抓来拷问，又忧虑验证心中那个隐约的猜想。

钟离忍下了直接去九幽冥界的心思继续试探，“这不用你操心。”

那女鬼仍摆一张白莲般的无辜脸，殷殷道：“给墨蕊姬一句劝，男人都喜欢乖顺听话的女人，要想获得尊上的宠爱，不妨先反省反省自己？”

这话倒是让钟离心中的阴霾霎时烟消云散，看来那墨蕊姬痴恋鬼王，鬼王却对她没什么兴致。

就这形容随便怎么看都不像是说那两位。

“扯这些不如先说说你这里的烂摊子，吕莫真到这儿来了，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