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好奇道:“它一把剑的名字叫做无剑?”
剑仙道:“全名师无剑,好听吧。”
无剑是个什么剑?是说忘剑无我之境么?
“好听。”花神盯着那器物再仔细一看,“哟,这也是位剑仙呢,你把自己同僚当坐骑,要脸不要?”
那个剑灵分明已经得道,怎么还作剑形供他驱使?
“不要。”剑仙骄傲地说,“剑都是我的了,想怎么弄都随我心意,还由得了他?”
那柄剑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化出人形,倒也是位丰神俊朗的美剑仙。剑修傲气,剑更傲气,一般剑修都将剑当成老婆看待,这家伙怎么对老婆都这么嚣张,也不怕器灵跑了没地儿哭。
师无剑骂他,“风药,你皮又痒了?”
风药说:“是痒了,你给挠挠?”
师无剑拿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师父没办法,又不可能真的上手砍他,“说好戒酒的,怎么又有瘾了?”
“我就闻闻我又不喝。”他说这话就跟男人说我就蹭蹭不进去一样,一点可信力都没有,“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好酒,带回去给你妹妹尝尝呗。”
师无剑道:“无筝不喜欢陌生人。”
他不要脸去蹭饭就算了,哪还能再带一个过去的。
“等等等等。”竫娘又喊了停,问道,“无筝?师无筝?”
这名字她有印象,不是那便宜儿子的师娘么。
风药道:“是啊。有什么问题么?”
师无筝摆脱魔道飞升成仙已有千年之久,在仙界依旧离群索居少与外人牵扯,跟别的神仙更是没有结梁子的可能,这人跟师无筝有什么关系吗?
“这样啊……”花神觉得自己如今有法诀在身,任谁都看不出本相,去探一探这帮人的虚实也好,“我叫盘桑,就带我去蹭这一顿呗。”
盘桑到底是枯荣道的大能,又是道主座下的心腹,这个名头顶出去估计少有不给面子的。
风药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很灿烂,“啊,是离境宫的盘桑大神么?”
为了证明可信力,花神将离境宫的牌子亮出来,偷摸摸地跟风药说:“嘘,我是偷溜出来的,千万不要声张。”
“好!”风药配合地点头,“肯定不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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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泉流瀑卷堆雪,怪石嶙峋映清泉,幽山乐水之间藏着户青竹小院,在这九重天上倒是少见这样的人间风致。
风药进这里比进自个儿家还自然,“白兄弟!我又来啦!”
白落闲烧菜的手艺是他蹭饭蹭出来的,把不食烟火的苍渺君练成厨艺能手,他自觉也算是功德一件,至少造福了周围的人。
出来的却不是他白兄弟。
“盘桑”大神就见从屋内走出一个清丽女子,木簪绾青丝,素衣如月莲,手抱一张桐木琴,端的是离尘绝俗之态。
仙女啊。
“无筝。”师无剑捂着额头说,“他又来了,拦都拦不住。”
花神心说小伙子长得端端正正还要一本正经地坑妹妹,你拦了吗?你明明还变成剑载着他走呢。
师无筝没有说话,只在琴上划出几声响。
不会说话?这该不会也是个器灵吧?
心怀宏图霸业的枯荣道主并不关注这些边边角角的小角色,只是了解辛九生平时稍微听了几耳朵名字,并不知道师无筝的具体情况。
师无剑又介绍起身边的陌生女人来,“这位……她说她是盘桑。”
师无筝看了女人一会儿,又弹了几声,竫娘不善乐道,根本就听不懂她铮铮地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小仙女也挺好看的。
“你不会说话?”花神凑上去观察这妹妹,“可我瞧着你像人灵。”
都成仙了哪有不会说话的,明明是不想说,不爱说罢了。
师无筝看着她,拂弦而奏。
花神摇头道:“听不懂,与我说说话呗。”
师无筝凝视了她几息,果真开了口:“我见你有几分眼熟。”
怎么可能熟嘛,她这张脸是新捏出来的,问世还不到两日时间,这妹妹搭讪的手段不行啊。
竫娘却人模狗样地说:“许是看我身上的道法眼熟吧,我也觉得你很眼熟。”
如有必要,她跟谁都能熟。
但现在没必要算计一群小仙家,枯荣道主就是想来看两眼便宜儿子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罢了,之前她每次回离境宫都未过仙界,到底是错过了不少。
偶遇风剑仙能蹭得一顿饭,倒是意外之喜。
乐道的道主商羽君是个闲云野鹤的角色,枯荣道主闹出什么幺蛾子都与他没有关系。枯荣道和乐道关系平和,道中弟子就算有恩怨也是私怨,在天界没听说过谁与谁有什么难以释怀的深仇大恨。
花神这番蹭得心安理得稳如老狗,更何况这漂亮妹妹还是她儿子的师娘,论起来与她算半个姐妹,竫娘放下了白嫖的心思,打算当一回散财的冤大头,“既然我们倾盖如故,那姐姐不妨予你一样法宝,就算作见面礼了。”
她手头确实有一样适合乐修的法宝留音镜,这玩意儿可将声音封入镜中。若是战时祭出这件法器,不必弹奏就可施展法术,于乐修而言是再便利不过的东西。
在花神这个光会听不会弄的家伙手里顶多是当听书说戏的玩意儿来用,倒是可惜了一件好宝贝。
师无筝接过法宝后按照她的描述试用了一下,发现这是一方神器,便轻笑道:“离境宫的人出手这么大方,怎么就不愿意赔偿暮桥君呢?”
连道主都跑到别处躲债去,真是长脸极了。
“好钢用在刀刃上,该花才花。”竫娘送礼是谢她们帮忙养儿子,瞩赢那家伙又不是她的子嗣,凭什么离境宫去还那个钱。
师无筝引着她往室内去,难得起了谈话的心思,“那我是刀刃了?”
花神张嘴就是夸赞,“是啊,妹妹长得这么好看,不仅是美人刀,还是妙音琴,我再没见过比妹妹更厉害的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