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连烧窑也不肯放过呐!”郑恺摇头失笑。
“师兄该说,关于能更美的任何事物,我都喜欢。”颜娧乐呵应答。
想当初不是因此一头栽入了能走遍山林田野的水利工程?
曾奋斗、曾努力,问心无愧也不虚此行不就得了?
人生于她求的不过一个绚烂历程,结局是否美好又有何妨?
“你消停些,少拿这张脸对我笑,隔应得很。”郑恺没能适应小师妹换了娇俏面容,手肘轻靠在桌沿扶着双眉,忍下心里想出手打人的冲动。
颜娧收起嘻笑,抿抿了唇瓣,偏头觑了伫立在长花窗外,如松竹挺立,雅致清韵般的清减肥影,抬眼狐疑问道:“师兄找这么一个人看门,好像过了些。”
郑恺没好气收回茶盏,示意陶苏添上茶水,瞥了眼压低嗓音问道:“手边人还不够?主意打到我头上来?”
“我哪敢打师兄身边人的主意?”颜娧闻言连忙摇头,眼神倒是老实地随着陶苏背影转悠,许久才咧了咧嘴角解释道,“如此闲静淡雅的性子,跟着我都浪费了,更何况师兄用来看门。”
“你坐了他的地儿自然得站,难不成叫你坐他腿上?”郑恺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本来不愿提及竟不自觉透露了。
赌场营收能运用的本就不多,更别说这一梁一柱都透这细腻典雅的宅子,如若没点特殊陈设彰显自身气韵,如何赢得东越世家公子青睐?
师门三戒四律首戒娇奢淫佚啊!若非亟需门面,也不至于将银钱耗费在细琢风雅的宅子里,这可是寻了东越皇族世家御用工匠啊!
不说郜县人口高达二三十万人,又是距离临辉城最近的县城,单单因奕王父子为制宜晓夷城长年停住此处,得吸引多少亟欲攀权附贵世家定居于此?
起个能叫人信服身份的宅子,没几万两银子如何成事?
几个师兄弟初来东越哪来阔绰银两?
还没来得及挣钱,又遇上差点因赌债被亲爹卖入小倌馆的陶苏,几个大老爷们自是无法见得如此令人心醉神驰的小娃儿真被卖了。
自是哪儿去的银钱哪儿找回来呐!
师兄们趁夜荡平了赌坊,领了人马埋了人手,聂谦清算赌坊借条,吴昕为戏服逐户讨债,一夜间赌坊无声无息地易主亦无人知晓。
把人救了总不能叫人自生自灭,几个师兄弟决议他留于郜县照料陶苏,而他也真与陶苏相依为命苦练赌技。
荏弱无依的陶苏当时尚未弱冠,立志改名换姓不再为赌所困,誓言必要叫郜县曾欺辱他之人付出代价,自此时刻勤练抛骰手法,如今终能脱胎换骨。
虽位处三教九流之末又如何?,作风特立如他也不敢有人看轻,无人可在他手下安然走过三盅,谁人能不敬三分?
加上老天给了他张看似生来尊贵不凡的英挺脸庞,怎能不好好善加利用?
是以陶苏游走赌坊撑起赌坊,由他结交游走世家,时不时哄来几位纨绔子弟入场尽兴,否则如何捞到能起宅子银两?
这五进宅子看似与赌坊在不同街道,实则以楼台廊道作为遮掩前后相连,数道厚重实木门隔绝了赌坊喧闹。
仅仅那几道铁力木门与红木廊道便要价几万两,俩人耗费多少时日努力挣得如今光景?
思及此,也不得不说人比人气死人,没有小师妹赚钱运道啊!
只能再喝两盅自我安慰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