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嘴边的话,被胡马生生的收了回去。
他瞪大了双眼,颇有些诧异的看着徐寒,他着实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年究竟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样一番话。
而于下一刻,汹涌的怒气便盘踞到了他的胸膛。
“嗯,我不得不收回之前对你的评价。”
胡马狞笑着走到了徐寒的跟前,他那如小山一般的身子立在徐寒的跟前就好似一只大象站到了一只蝼蚁的身前。
“你不是一个软蛋,你更像是个蠢货。”胡马这般说罢,那大大的拳头便用力一挥,呼啸着便朝着徐寒的面门招呼过来。
这一拳,他自然控制好了力道,不至于闹出人命,但却足以让徐寒掉落两颗门牙。
他很期待徐寒这张干净脸蛋上出现诸如狼狈、恐惧之类的神情。
可徐寒像是吓傻了一般,呆呆的立在原地,似乎并未有来得及兴起躲避或是抵御这样的心思。
诸人看着这一幕,脸色各异。
那些伙计们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感叹,而甘老大则有些惋惜,至少在他看来,徐寒还算一个不错的孩子,一路上干活也算得勤勤恳恳,至于女人一方的镖师,却是冷目而视,对此显然并不放在心上。
直到那拳头来到了离徐寒面门不足二寸的距离之时,那少年终于是张开了嘴,他平静的声音划破夜色,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事关大家的身家性命,难道一点质疑都容不下吗?”
不知是少年此刻的冷静出乎了女人的预料,还是这话里的道理得到了她的认可。
就在那拳头眼看着就要落在徐寒的脸颊上时,女人的声音却忽的响起。
“等等!”
短短两个字眼,声色内敛,而对于嚣张跋扈的胡马来说却犹如敕令一般。
身高八尺开外的男人脸色一变,竟然是生生收住了自己的拳势。
他脸上写满不解与心悸,转眸看向那女人,显然对于对方的这个命令很是疑惑。
但女人却是看也未有去看他一眼,反倒是站起身子,直直的走到了徐寒的跟前,然后用她那双大大的好似会说话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徐寒。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也很愿意听你讲讲你的道理。”女人说着眼睛忽的眯起,似乎在笑,但笑里却藏着刀刃。
“但是,你要掂量清楚若是你的道理不足以让我信服,冲撞的代价,你能否承担得起。”
“可否借地图一用。”徐寒却是不以为意,他平静的言道。
“就你,看得懂地图吗?”胡马显然不愿意配合徐寒,他一脸恶像的言道。
而听闻此言的徐寒却并无与之争辩的意思,他甚至看也未去看那胡马一眼,而是在说完这话之后,便再次看向女人。
他的目光极为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
在这江湖混迹多年的女人知道,这样平静并非硬撑出来淡定,而是源于对于自己绝对的自信。
所以女人在微微迟疑之后,便如此言道:“给他。”
“老大!”胡马闻言顿时脸色一变,显然对于女人这样的决定既不满又困惑。
“我叫你给他。”女人却如同徐寒一般,也未曾去看胡马一眼,沉着声音便言道。
似乎是感受到女人语气中的怒意,胡马的脸色一滞,即使心头满是不愿,也不得不见那地图递到了徐寒手中。
“谢谢。”徐寒接过地图,头也不回的道了一声谢,然后便当着诸人蹲下了身子,将地图豁然展开。
“去往大夏,一共三条路,其一便是穿过鹿角原的中心,但因为匪患,这条路显然行不通。”
“而第二条路便是甄镖头所言的绕行东侧的白鹭林,这得花去十余日的光景;至于第三条路嘛...”徐寒说到这里,手指望着地图的西侧一移,言道:“便是穿过鹿角原西侧的红须岭,这条路地势崎岖,花费时间恐怕得二十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