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得阻止徐寒,或者赶在徐寒完成他所谓的“封天”壮举后逃离这方天地。而基于徐寒所表现出来的决意,显然他们更倾向于后者。
徐寒的速度很快,在背后的黑色双翼以及漫天黑气的鼓动下,他很快便来到了天穹的尽头。
浩瀚的云海被压在了脚下,天外的星辰与耀阳似乎也触手可及,但又似乎依然遥遥万里。
徐寒停下了脚步,世界深处的力量依然源源不断的朝着他的体内涌入,他背后的黑色双翼不断的增大,转眼已经化作了与他身子极为不合的百丈大小,而充斥着他周身的气息也不断的升腾,他身子周围的空间似乎已经无法承受他周身所荡漾的力量,空间扭曲,俨然已经到了破碎的边缘。
而徐寒对于这些却犹若未觉,他在那时仰头看着天际,他伸出手触摸到了世界的边缘。
这个囚笼本能朝着他反噬,天地法则的催动下一道道强大的力量涌来,想要阻止这未知的事物突破这个囚笼。
徐寒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周身强大的力量便将这天地传来的反噬之力所化解,而他却也很快的收回了手,低着脑袋似乎在沉思着些什么。
这时,那些天神们终于姗姗来迟,他们警惕立在徐寒的四周,将他包围在其中,为首的那位老人盯着徐寒言道:“你一旦封闭了这个世界,鬼谷子们必然将世界毁灭,届时你想要的一切的都会毁灭!”
说着那为首老者还看了看天外,心底却暗暗有些疑惑,按理来说此刻鬼谷子们应该已经察觉到了这方天地的异样,可为什么到了这时还不见对方出现?
当然这对于老人来说并算不得一个坏消息,至少这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逃出这方天地,而在此之前他们要做的便是稳住徐寒,以求脱身之机。
闻言的徐寒在那时抬头看了这些天神们一眼,但却并无与他们交谈的意思。
甚至那目光之中还带一种高高在上的蔑视,就像人在俯视蝼蚁,那里面充斥着发自灵魂的不屑。
天神们在徐寒这样的目光下,竟是不自觉的生出了一种他们在仰望鬼谷子们时才有的自卑感。
而就在这样念头升起的刹那,徐寒的手却再次伸出,不同于上一次的轻轻触碰,这一次他用力极大,几乎是拍在了自己的头顶上,不出所料的是他的手再次遇见了那笼罩在这方天地之上的屏障上。而他周身的黑气也在第一时间顺着他的手臂涌向那屏障,瞬息磅礴的黑气便以他的手掌为原点,在那屏障之上,如涟漪一般扩散开来。
“徐寒,我知道你想救他们,你想活下去,可你这么做什么都得不到,你暂且收手,我可以向鬼谷子们传达你的想法,事情并非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为首的老人见状,脸色剧变,他知道一旦这黑气笼盖了整个天门,那徐寒封天的目的便真的达成了,那时莫说这个世界,就连他们自己也得与徐寒陪葬。
徐寒抬眸看了一眼那些天神,语调冰冷的问道:“牧犬何时能有资格与主人对话?”
天神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但在性命面前,他们不得不选择承受徐寒的嘲弄,并未有一人出言反驳。
眼看着那黑气顺着徐寒的手臂蔓延得愈来愈远,已经笼罩了半个天地,如此下去不出百息的光景,这方天地当真就会被徐寒封闭。
可就在这时,天外忽的传来一阵强大的力量波动,黑白相间的滔天雾气忽的从天外涌来。
天神们见状顿时脸色一喜,纷纷朝着那道雾气跪拜了下来,嘴里高呼道:“见过尊上!”
而那浩荡的雾气却并不理会那些诚惶诚恐的天神们,反倒是在一阵翻涌之后化作了一道飘忽不定的人影,他直直的盯着徐寒,目光冰冷。
“我说怎么那监视者今日发了疯的一般拦住了谷主,原来是你这家伙与他里应外合,哼,可笑,笼中囚鸟难道还真能翻出什么风浪吗?”
那身影如此说罢,又忽的看向那徐寒不断灌入黑气的天地屏障,他微微一愣,又言道:“怎么?想要将天地封闭?拉上这几只臭鱼烂虾与你们陪葬?还是以为他们的性命可以作为与我们交换的筹码?”
“哼,可笑。”那黑影如此说道,一只手便忽的伸出,凭空一握,那些天神便在那时脸色涨得通红,在恐惧之色漫上他们的瞳孔之前,他们的身子便在那时忽然一个接着一个的轰然爆开,化作血雨散落。
那些统御这方世界的天神便在那时,以一种极为可笑也极为可悲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黑影却只是甩了甩手,就像是完成了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一般,然后他再次看向徐寒:“接下来就该你了。”
“让一个世界与你陪葬,说起来...”
“这也算是万域星空有史以来最盛大的一场葬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