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吕清广经历过,在上一个时空,刚进入那会儿,青年李靖追逐鹿群的时候也是这样,两个多时辰的时间半秒钟就推进过去了,而局中人却并不知晓,青年李靖就以为自己追了大半天鹿群,如果告诉他那只是半秒钟,青年李靖绝对不会相信的。
这一次的时间流速更猛,半秒钟就过去了好几年。
这话要是跟韦怒说,他绝对不会认同的,这几年他过得容易吗,怎么可能才半秒钟?几年前,女儿搬走的时候,卖女儿的钱——不对,是女儿出嫁的彩礼,还剩十几万文,现在一文早都不见了,半秒钟能花那么多钱吗?还有,半秒是多少?什么叫秒钟?秒不是长度单位吗,一寸的万分之一为一秒。居然把秒当时间单位了,没文化真可怕!
吕清广没有真去对韦怒说这些,人家韦怒正在思念长女呢,一晃几年时间过去了,一点儿音信没有,他担心女儿过得是不是很苦,会不会长期饿肚子,能不能穿暖和,头发是不是已经干枯发叉了,人是不是已经皱纹满脸了?
思念也是在这半秒之内的事儿,而且他还派了长子韦义方不辞千里去探望。
韦义方坚信自己从扬州六合县家中出发,辛辛苦苦走了二十七天,才好不容易走到天坛山南。
当时间加速停止,吕清广的灵识束也跟着韦义方来到了天坛山南的一块肥沃的土地上,遇到一个赶着黄牛耕地的昆仑奴。
韦义方看附近也没有其他人,就向昆仑奴询问道:“劳驾,我打听点儿事儿。这附近可有一家姓张的?”
昆仑奴警惕地地看着韦义方问:“你是谁,从哪儿来?你打听张家做什么?”
韦义方只能自报家门:“我是扬州府六合县韦家的,叫韦义方。张老的娘子是我长妹。”
昆仑奴顿时热泪盈眶,他这些年在这里耕种,除了种田以为还有个任务,就是来探亲的韦义方,没想到会等这么多年,等得他望眼欲穿的。昆仑奴赶紧丢下手里赶牛的鞭子,对韦义方磕头行礼,并呜咽道:“大郎子,您怎么这么久不来呀?我等你可等苦了呀!走走走,这里离庄园很近,我给您带路。”说着,昆仑奴就接过韦义方的背夹,替他背着,在头前引路。
翻过一道山梁,又下到沟底,沟底有一条河,看着似乎不宽,可水流极为湍急,而且没有桥梁。
昆仑奴到了水边,在水里用手搅合了一阵,水面上浮起一只大鳖来,背比车轮还要大。
“大郎子,您别害怕,这是主人家养的,专门用来接送过河的客人用的。”昆仑奴招呼着,叫韦义方过去。
韦义方壮着胆子,踩上鳖背,昆仑奴也上去了,大鳖慢慢游向了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