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见她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乐了,大笑出声:“我想起来了,我又想起来她说过什么了!”
负责看守他的狱卒乙本和同事好生地聊着天,蓦地被他笑声打断,火气顿时上来了。
他身边的人捅了捅他的手臂,意味不明的道:“有些疯子就是要吃亏才懂得老实安分。”
狱卒乙沉着脸,摘下腰间的钥匙,提起棍子就朝着牢房里去了,“老子跟你说过多少遍,安安分分的,非得吃棍子才能满足?”
男子像是被打过很多次,熟练地护着自己的脑袋,一声不吭。
一棍棍落到皮肉上,狱卒乙喘着粗气,犹不解气地踹了他一脚:“再吵闹,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了!”
男人躺在地上。
看上去想死了。
好一会,指头按着脏兮兮的地板,男人抬起头来,用力地咳嗽着,肩膀都在颤抖。
他边咳嗽,边低声道:“她说,‘此去战场恐怕有去无回,请父亲保管这玲珑镯,若是我真的战死,便留给舟儿媳妇,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舟儿能平淡一生。’后来啊,后来夫人真的死了……”
傅池眼神复杂,心下却震惊的很。
男人的话暴露了太多信息。
她那素未谋面的婆婆是如何知道自己那一去凶多吉少?
当年北疆来犯虽是来势汹汹,可和实力雄厚的南越相比,只算的上麻烦了。
莫非镇北将军夫人当时就猜到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
傅池紧紧蹙着眉。
青禾心中也思绪翻涌。
傅池拿出一只小小的白色玉罐子,手腕一动,罐子通过栏杆轻声滚在了男人脚边。
对上男人疑惑的眼神,傅池比了个口型:
“药。”
男人警惕地看着那玉罐子,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把它收起来,然后极不符合他方才的情绪:“小姑娘人真不错,不愧是闫家媳妇!”
“……”
此人身份定和镇北将军关系匪浅。
傅池试探的问道:“前辈认识镇北将军?”
“我和老闫那可谓是生死之交!”男人说到这就骄傲了,不过很快落寞下来,“可是他们死了,我也生不如死……”
“我为什么会生不如死?”男人迷茫地四处打量,“我又是谁?”
男人抱着头,身体缓缓向后移动,重新没入了黑暗,喃喃自语:“我是谁,我是谁……”
狱卒不耐地看了眼这边,没再管了。
傅池面色有些凝重:“出去后调查他的身份。”
青禾点头。
傅池靠着墙壁,缓缓闭上眼睛。
不知过去了多久。
随着脚步声的响起,曹木海那张阴沉的脸出现在牢房外,他审视地看着闭目休憩的傅池,一时不解。
怎么还有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睡得着?
傅池过的舒坦,曹木海就不舒服了。
铁链摩擦的声音吵醒了傅池,她睁开眼:“苏大人这是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