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池半蹲下身,一双眸子像口不见底的寒潭,藏着神秘的力量,只一个对视,就仿佛会将人卷入进去。
若是苏修礼在两人旁边,他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香味。
非常淡。
“是吗?”傅池蛊惑似的道,“你若是将人供出来,苏大人说不准会饶你一命。”
“对么,苏大人?”
苏修礼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马子月讷讷的道:“他、他们都死了。”
“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马子月眼神失去了焦距,“我恨你,所以我想把你骗到没人经过的胡同里,想杀了你,可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
马子月越说,情绪越激动,抖着还往下滴血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想掐住傅池的脖子。
结果被御林军一廷杖打在背后,跪趴下去。
马子月痛哼,癫狂的笑了:“你没死,我爹死了,哈哈哈哈——”
苏修礼皱眉看向马子月。
主事挨着苏修礼,询问道:“大人,要不用盐水让她冷静?”
“不必。”苏修礼摇头,马子月疯了,才能说出更多东西。
马子月得意的说,额头还结着血痂,疯狂而执拗:“你们也不是好东西,烂人,无能!连马怀是我杀的都不知道!”
主事一边快速写着笔供,心中对马子月这人感到了恐惧。
得是多歹毒的心肠,才会杀了亲生父亲。
“他活该,他不配为人,就该死,你们全都该死!”马子月兀自重复道。
“苏大人,是非究竟如何,想必已经明了了。”傅池起身,眸光冰冷地扫了眼陷入疯癫的马子月。
马子月可以说是无辜。
与她又有何干?
苏修礼笑眯眯的,像只笑面虎:“本官一直相信二小姐是无辜的。”
傅池却感觉到了不对。
苏修礼特意让她来大理寺,总不可能雷声大雨点小,居然一点都没为难她。
傅池视线一扫,发现曹木海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糟糕!
马子月的话漏洞太多,郑不言看出来的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
所以苏修礼不会蠢的为难她。
相反,青禾的身份却再好拿捏不过了。
苏修礼不动声色的观察傅池的表情,满意的笑了。
他是没法动傅池,毕竟她身后有长乐侯府,还有闫舟。
可是一个小小的侍女。
他还是可以对付的。
傅池猛地抬头,浑身散发着森冷寒意:“那我的侍女是否可以一同放了!”
“二小姐莫急,待马子月画押了,本官自会命人放了你的侍女。”苏修礼敷衍的安抚了一句,转头问主事:“可记录好了?”
主事意会:“回大人,下官正在最后的核对。”
苏修礼假惺惺的道:“快些,二小姐心忧身边的下人,莫让她等的太久,主仆情深实在令人感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