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身手腕就蓦地被大手钳住,齐珞珞停下脚步转身微笑:“侯爷还有事?”
她的表情太过牵强,就连碧落也看出来两人之间不太对劲,小声道:“姐姐,是不是我给你惹麻烦了?”
齐珞珞摇头:“没有,任何时候你都不是我的麻烦,我很欢迎你来,侯爷不答应的话,你可以去和圣上请旨,就说与我一见如故义结金兰,这样他就没有反对的理由了。”
顾云霆蹙眉:当面教别人怎么和他对着来?
碧落咋舌声音更小了:“这样…不太好吧?”
齐珞珞笑得露出六颗牙:“没什么不好,之前酌月公主也来疗养过一段时间,没道理她能来你不能,真论起来你和我的关系比那位殿下同侯爷的要亲近得多。”
顾云霆有些头痛,这关系还能这么比较吗?
说完收敛笑容,齐珞珞挣开他的大手:“侯爷没别的事就请放开妾身,妾身还有别的事要做。”
顾云霆下意识问到:“你还有什么事?”
齐珞珞面无表情:“妾身出身低微,不知哪天惹恼了侯爷就会被打发出门,‘协助’侯爷办案是闲来无事,本就不是一介女流应该插手的,所以正经营生还是赚钱——不对,应该是打理铺面。
不过话说回来,斗芳菲的店面也是因为救了侯爷才得到的赏赐,侯爷要是觉得圣上赏赐得太过,打算还回去,妾身也无话可说,一切听凭侯爷安排。
对了,公主和李公公待会儿回宫的时候,正好可以将地契房契一并带回去,妾身这就回房写退回声明……”
“够了!”顾云霆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向卧房走去。
被扔在原地的碧落瑟瑟发抖:顾侯看上去脾气不太好,齐家姐姐不会挨打吧?
她向永昌公主投去求救的眼神,后者摇摇头,别人床笫间的事少管。
齐珞珞闻着男人身上的暖香非但没有缓解,反倒觉得头脑更昏沉了,不时嗡一声像被毒蜂狠蜇。
顾云霆本来是打算将人带回去正正夫纲,结果一抱起她入手滚烫,这才回想起出门时永昌公主说她病了的事。
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什么正夫纲的心思都没有了,他现在只想将人搂在怀中好好疼爱。
她刚才那些话于他实在戳心,但也证明了她的心思和他猜想得差不多。
她愿意和他在一起承受刀光剑影,却也做好了随时被他扫地出门的准备——特别是在知道碧落的真实身份后,她虽然没说却明白了何为‘天下男子皆薄幸’。
别人说那种话是卖惨博同情,因为男人都是天生自傲的,希望被人仰视崇拜,伏低做小靠眼泪上位的大有人在,越是自立自强的女子越是不得怜惜。
所以她说那番话表明了她的心意,聚则举世无双,散则各自为王。
以前她有这样的心思顾云霆觉得很正常,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在修行人眼中凡尘俗世那点诱惑游历几番也就没什么参考价值了,比不上修行本身循序渐进那般吸引。
但现在他们已经明了双方的心意,为何她还会毫不犹豫地说出这番话?
从前顾云霆觉得她修行人心性通透,担得起‘真人’二字,此刻才意识到这份真挚有时真相到残酷,她会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将最坏的结果摊在眼前。
于他而言,最坏的未来不是锒铛入狱也不是万里追杀,而是没有她。
凤君诺被清风从床上拖起来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云阙谷来了棘手的病人,师父叫他回去帮忙,结果病人家属根本不许他靠近。
凤三公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不受人待见,干脆一甩袖子直奔得月楼,邀上二三好友酩酊大醉,他不胜酒力最后是被许劭辕扛回来的。
清风又是解酒茶又是热毛巾敷脸,忙了一路也没管用。
凤君诺宛如脚踩棉花晃晃悠悠进了门,被顾侯瞥一眼瞬间头也不晕了走路也有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