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梦中人，顾云霆立即让自己的心腹搜查全府，他不觉得对方会蠢到将所有的东西都藏在吕氏院子里，果不其然不到半个小时，心腹就在北院伙房附近找到可疑的痕迹。

整整两筐书信被抬出来，随便哪一件都能将顾云霆钉死在谋逆的耻辱柱上永无翻身之日。

男人双眼猩红，齐珞珞不用问也猜到他在想什么。

低声道：“有些事不能想太多，想的太多容易钻牛角尖。不如换个角度，为什么这些东西偏偏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侯爷面前？”

顾云霆胸口梗着一口恶气，迟迟无法咽下。

见他不接话，齐珞珞也不催促，自顾自说道：“因为侯爷刚刚与圣上发生冲突，眼下正是最恰当的时机——一个怒火中烧的君主，一个功高震主的臣子，忠心耿耿和狼子野心之间很多时候只差一个念头。”

顾云霆冷静下来，深深的看向她。

她给了他很多意外之喜，但这一次他宁愿她不要这样沉着冷静，因为朴实无华的真相从她口中说出更像是某种教唆。

一个齐珞珞，比那些乱臣贼子开出的一百个条件都更容易扰乱他的心。

顾云霆叹了一口气将人搂进怀中，低哑道：“谢谢你。”

齐珞珞轻拍他的背心，暗中灌入几分灵息，很快顾云霆便恢复如常，其实先前那动怒也是因为心里还记挂着吕氏的丑事。

很快，正要吹灯安寝的顾擘被请过来。

顾云霆将事情讲清：“吕氏不能再留，九叔如果不动手，我会亲自动手。”

以顾家的名义除去吕氏是最好的结局，宗妇府的权利比外人想象中要大得多，唯一的问题是吕氏这样赴死，她头上便一直顶着顾氏媳妇的头衔，这对顾家而言是莫大的耻辱。

但好处是这样的处置完全可以绕开官衙，在宗族势力强大的茗洛老家，新妇入府一年后由贞洁引发的生死完全由夫家定夺。

顾擘捋着胡子：“贤侄想做什么便放手一搏，顾氏必保你无后顾之忧。”

齐珞珞抿唇，与她预计的一样，顾氏宗族的耆老们早已达成一致，只有拥立顾云霆上位，千年顾氏才能安然无恙地度过即将到来的乱世。

甚至可以这样说，膝下不止一个皇子的启帝都不如顾氏耆老们对顾云霆的期待来得更深沉，因为启帝有别的选择，而顾家没有！

顾擘让人将自己夫人请来，九夫人来得极快。

齐珞珞看她身上穿得还是白日里的薄袍，便知这位九婶是根本还没准备睡。

四人对坐，齐珞珞亲自沏茶，用得是她空间里培植的药草，一杯下去十分提神。

“想要查出这些东西的来历不难，从时间上看，幕后黑手显然是冲着月炤王女进京这件事而来，并且算准了启帝想让长庚迎娶，但这人不知道钦天监监正锒铛入狱，宫伈惗不是真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