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贾锡之愈说愈离谱,沉默寡言的催梓冷言的道“走是不走?”
催梓不接他的话,贾锡之觉得甚是无趣,自言的扯了扯嘴角,思虑片刻挥手道“走吧。”照这样的速度,明早之前必定能赶到楚国,这样也不会坏事。
沇城的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沇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古人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
薛青衣此刻换成了男子的装束,发丝用淡青色发带高高束起,身穿同色衣衫,芊细的腰间缠绕着褐色的常运鞭,古琴用黑色的布包好背在背后,左手拿着青霜剑。她此刻虽才十一岁的年纪,但容貌却是精致无比,最令人惊叹的是她那与众不同的气质,引起街道两旁的路人频频侧目。
她步伐缓慢的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古代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这便是沇城的味道。
薛青衣随意的走进一家酒肆,喝了几碗寡淡的茶水,吃了几个还算松软的馒头,漠然的坐在长凳上,耳边聆听着酒肆中酒客们那些夹杂着市井无赖的调戏声,还有那些下等歌姬趺坐在席上俗不可赖的唱调,让她紧绷的神经有一刻松懈。
‘砰’突的一个小小的身影跌撞的趴伏在她的桌上,把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
随即一个小二打扮的男子,拿着藤条对着小人儿一阵猛抽,嘴里还叨念道‘你这该死的小偷,没钱还想吃东西’云云的话语,不一会小人儿的胳膊手背皆被抽出道道红痕,有的地方甚至被打破皮肉,渗出丝丝血痕。
薛青衣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拿着藤条打骂的小二,又望了望那被打的黑乎乎的小人儿,缓缓起身,从钱袋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还未解气的小二,道“小二哥,他拿的东西,我付钱,你就饶了他可好?”那铜板还是方才她用贾锡之给她的一千两银票在银号里兑的。她把一千两银票兑成了一张五百两的,两张二百两的,一张五十两的,再就是五十两的散碎银两。
小二扬起的手顿了顿,接过铜钱,见挽回了损失,对薛青衣讨好的笑道“小公子不仅人长的好看,心肠也是极好的,不过…”指着还捂着头的小人儿凶恶的骂道“这小兔崽子,经常在这一带抢偷东西吃,小公子你可是要小心了,别让他给沾上了。”
薛青衣淡淡的点头,小二见自讨没趣,小声嘀咕离开。
小二走后,她转头看向那小人儿,小人儿年纪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看不清容貌,只有一双清澈有神的眼睛露在外面。
“谢谢...”孩子怯怯的感激道谢,薛青衣犹豫片刻,从钱袋里倒出一些碎银子跟铜钱,想了想又把银子放进去,整个钱袋放入孩子手中道“都给你,我也不富裕,你省着点用。”
接着叫了小二匆匆结账之后便离开了酒肆,经过那样残忍的事之后,好在她的良心并未泯灭,帮那个小孩纯属良心作祟,如若是在21世纪,自己恐怕会让他跟着自己回家,自己养着他吧!可如今自己都自身不保,哪有能力去救别人,还是那句话,任何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没有人可以代替。
孩子手上抓着薛青衣还带着体香的钱袋,炯神的瞳孔转了转,咬唇跟着出了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