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在尸体紧闭的双唇上。
薛凝的脸清晰的回荡在脑海之中,那个英姿飒爽笑容纯粹的女子,那个口口声声要带自己见世面的女子,那个扬言要一辈子与自己切磋的女子,那个宁愿伤害亲妹,也要护着自己的女子,而此刻却静静的,安详的躺在自己怀中,再也不会苏醒过来。
铂黛的死让她悲痛不已,薛凝的死却是让她五内俱崩,一连两个亲近之人死亡,让她四年未痛过的心再次疼痛起来。
而此刻疼痛却不仅仅限于心脏,头颅中犹如被安放了一个定时炸弹一般,随时可能爆裂开来,混身筋脉拘挛,不断膨胀,血管扩张到极致,整个身体愈来愈热,而下身那私密之处,不知为何会有怪异的麻痒传出,薛青衣不适的抽出双手,抱住整个脑袋。
“衣儿,衣儿,你……你怎么样了?”薛悦颜放下薛凝的尸身,抓着薛青衣的双肩问道。
薛青衣此刻什么也听不到,耳中‘嗡嗡’作响!
薛悦颜见她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上的青筋凸起,汗水不断的顺着脸颊两侧滴落在地。
当即便打晕了薛青衣,给她输送内力,这才平息了她的脉搏,呼吸也渐渐的变为平稳。
没过多久,又有人送来四名镖师的尸身,张清清点了下人数,下午总镖头派出的二十三人,眼下已有二十二具尸体,只有朱兄弟的尸首尚未发现。
他们镖局虽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但短时间内死了这么多兄弟姐妹,却连敌人面都没见着,如何让他们不顿足气恼,郁结难舒。
陈达性子比较直,大步冲向堂外,右手抓着银枪,左手指着天空,发生斥骂:“下三滥的狗东西,就只会偷偷摸摸的暗箭伤人,倘若是真英雄,真好汉,就光明正大的出来与和尚我一决高下。这般鬼鬼祟祟的干这等鼠窃勾当,算什么本事?你他娘的干脆一辈子躲在女人裤裆里得了!”
薛悦颜把薛青衣拦腰抱起,让她靠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抽出腰间金刀,急步朝陈达走来,问道“陈兄弟,可是发现了什么?”
陈达摇了摇头,咬牙切齿道“没有,就是因为没有,和尚我才要骂他个狗娘养的孬货,这样骂他都不敢出来,定是怕了和尚我,也怕了我手中的道口银枪,他要是敢出来,我活剐了他下酒!”
这时忽听得屋角上有人冷笑,‘嗤’的一声,一件暗器激射而下,速度极快,让人来不及躲闪。
‘当’的一声脆响,打在银枪的枪刃上。
陈达手臂一麻,拿捏不住,银枪脱手,余势不衰,那银枪直滚出老远。
薛悦颜一声轻叱,右手抽出银镖挥出,两点银星向屋顶上东角射去,跟着青光一闪,抓着金刀,双足一点,已上了屋顶,一招‘扫荡群魔’刀光残影如飞花般散了开来,迷了人眼。
疾向敌人发射暗器之处剌去,薛悦颜连日受了极大的闷气,此刻女儿也死了,侄女亦是受了刺激病倒,可始终未见到敌人一面,她这一招中真是竭尽平生之力,丝毫未留余地。
哪知这一刀既出,却是扑了个空,屋角边空空如也,哪里有半个人影?
薛悦颜又一纵身,跃到了东厢房的屋顶之上,仍是不见有敌人的踪迹。
这时薛青衣已苏醒过来,此刻被霍石秀跟张清扶着站在大堂门口。
陈达跟着跳上房顶接应,但他的银枪被敌人击落,已是气得暴跳如雷,气急败坏的大骂“狗娘养的孬货,有种就出来与你爷爷决一死战,这般偷偷摸摸的,是哪一门不要脸的狗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