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趟子手慌忙道:“刚才薛管家去买棺材,她,她出门刚去到东小街转角,就倒在地上死了。”
薛悦颜震惊半晌,张了张嘴,又闭上,才干结的泪水,刹间不断溺出,嘴里直叫道“奶娘……”。
薛青衣知薛管家陪着姨母过了大半辈子,相当于薛悦颜的娘亲一般,此刻……此刻出现这等事,她心中也不好受,只是心中怨恨不断扩大,直入骨血,这猪狗不如的东西,还对手无缚鸡之力人动手,难道还想把镖局灭门不成?
薛青衣见薛悦颜不语,自顾伤心,瞬间好似老了十多岁,她心中自是难过,对着那趟子手道“去把薛管家的尸首抬回来”。
那两名趟子手却是支支吾吾,不愿动身,“……是……是……”。
薛青衣不悦的蹙眉,问道“怎么了?”
一名趟子手道:“青衣小姐,您跟总镖头……出……出去看看……”
薛悦颜这事缓过神来,听他所言,心下知又出了古怪,随即冷哼一声,走向大门。
只见门口三名镖师,五名趟子手举着火把,把门外照的如白昼一般,他们望着门外,脸色灰白,极是惊惶。
薛悦颜扒开人群,狐疑的道:“又怎么了?”
不等旁人回答,已知究理,只见大门外的青石板上,有人用鲜血写了六个大字‘出门十步者死。’离门约莫十步之处,又画着一条宽约寸许的血线。
火光把这血淋淋的大字照的更为鲜血淋漓,着实恐怖,此刻又是半晚,冷风吹来,立时觉得阴风阵阵,令人毛骨悚然。
薛悦颜此刻已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了,心平气和的问道“什么时候写的?难道没人瞧见么?”
一名镖师道:“方才薛管家死在东小街上,我们拥过去看,门前无人,就不知谁写了,开这玩笑!”
这等唬人的把戏,薛悦颜冷笑,提高嗓子,朗声喊道:“我姓薛的活得不耐烦了,倒要看看怎地出门十步者死!”大踏步走出门去。
两名镖师同时叫道:“总镖头!”
薛悦颜将手一挥,径自迈步跨过了血线,瞧那血字血线,兀自未干,伸足将六个血字擦得一片模糊,这才回进大门,向三名镖师道:“这唬人的把戏,咱们在江湖上闯荡几十年,怕它作甚?三位兄弟,你们去棺材铺走一趟,再到西城天宁寺,去请班和尚来作几日法事。”
三名镖师眼见总镖头跨过血线,安然无事,当下答应了,整一整身上兵刃,并肩走出门去。
薛悦颜望着他们过了血线,转过街角,又待了一会,这才进内。
而她前脚才进屋,便忽地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狂奔进来,她探头出去,听得呼的一声,有人摔倒在地。
薛悦颜循声抢过去一看,只见却是适才奉命去棺材铺三名镖中的狄镖头,身子尚在扭动。
薛悦颜一惊,伸手扶起,忙问:“狄兄弟,怎样了?”
狄镖头不适的咳嗽几声,捂着心口道:“他们死了,我……我逃了回来。”
薛悦颜急忙继续问道:“可有见到敌人的样子?”
狄镖头轻轻摇首道:“不……不知……”一阵痉孪,即刻便没了生息。
片刻之间,镖局中人人俱已得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