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水,莫要逞强。”
叶宸枫扶了床侧起身,敛眸匆匆去探她脉息。
姑苏亦水微微睁开双眼,感觉恢复了几分力气便反手压下他的手,蹙眉紧盯了他一眼,问道:“你何时瞒着人过来的,不是战时危急时刻,你跟来做什么?”
叶宸枫任她如何紧盯,依旧不动声色,只掠过她握他的五指,已是痛极之时被她自己折磨的鲜血淋漓。
他不敢收手,怕扯到了她的伤处,只能维持不动,任由她握住。
“那些事不急,你可好些?”他与她对视一眼,若无其事的凝眸问道。
姑苏亦水却也没了力气,松开了他的手,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人便闭眼不再理会了。
她依旧是银泽华发,几缕已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脸颊上,越发显得苍白无力,憔悴的令人心揪。
云渡缘听见了里边动静,眉头一皱,将一旁刚煮好的药盛出一碗端在手中,又将银针收入袖中,起身向内走去。
“喂她喝下。”他将手中药碗交给一旁的叶宸枫,面色几分沉凉,依旧觉得怎么看都是相厌。
叶宸枫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自然也不在乎他的态度,坐在床侧,将手中药碗搅拌了两下,扶她起来喂药。
姑苏亦水已好了几分,虽然依旧苦的蹙起了眉,却依旧顺从的喝下了整碗药。
“你走吧。”她靠在床头,几分昏昏沉沉的推了他一把。
“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候,不会有事了。”窗外已经是夜色初显,这里也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他留在这里,她总会忍不住心生怯弱退缩,越是需要,越是害怕就在眼前。
云渡缘一个眼风都吝啬相予,头也未抬的收走空了的药碗,侧身道:“天色不早了,元帝好走,山野陋室就不多留客了。”
叶宸枫眉心微动,起身掠了一眼她,犹豫片刻,一叹应道:“好。”
他转身相外,与云渡缘擦肩而过,手中一只玉瓶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他的袖中。
云渡缘亦转身,掠了床上之人一眼,转身走向外间。
袖中玉瓶滑出落在他的手中,他无需多看便知里边装的是什么,定然是含着雪岭冰莲的血。
眸光掠过已经消失不见打人影,他略一摇头,缓缓敛眸,将玉瓶放在一只药匣子后,再次迈步走回内室。
姑苏亦水已经好了几分,喝了这碗药后虽不再如刚开始般痛入骨髓,头脑却有几分昏沉。
云渡缘望了她一眼,伸手替她把了把脉,微微叹息一声,一颗心总算是尘埃落定。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稍后再次为你施针,配合刚刚那药碗你会再次昏睡过去,明日一早再醒来一切都会结束了。”
如今只需再施一次针,待她昏睡过去,体内的蛊王经过两个时辰的折腾,药效发挥作用,便也会随着她的睡去再次陷入沉眠,这一次治病也才算是成了。
姑苏亦水闻言点了点头,闭上了眼,再不去多想其他。
云渡缘眉心微蹙,伸手取出袖中针卷,将她身上原来未取的银针收回,指尖从头到尾掠过针卷一遍,停在最细的银针之上。
手下针落如雨,他挥手几处穴位深浅不一的刺入银针,待效果生出之后,又一一取回。
姑苏亦水紧绷的神经一松,整个人便不由自主的睡了过去,虽然依旧睡得不太稳妥,却比第一次好了许多,不再被反复不断的痛感折磨。
云渡缘见她当真睡了过去,并未出现不适之处,这才转身回去了外间。
一抬眼掠到被板凳卡住的窗户,几分无奈的一叹,看来明日又要喊渡一来一趟了。
果然厌恶的人做事也是令人厌恶的紧,动辄毁坏东西,真是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