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在乎多等,对于穆国她并不愿大动干戈,毕竟有北地与漠国之事掣肘,也腾不出手来,等一等不妨碍,只要隐凰城如今还有心隐藏势力,穆国早晚会在她掌中。
“你有打算便好,莫要事到临头再出什么意外,白白应了朕一个要求。”他倒也不曾多说什么,只是点到即止的提醒。
穆国根基立在隐凰城的基础上,所以想收为己用,是颇为费功夫的事情,便如同抚国,根基已坏,蛀虫侵蚀,可以说是久病沉疴,若要根治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反而是推到重来见效得快,忍一时之痛,全来日方长,也正因此她才会亲手毁掉抚国。
可如今换成穆国,她却有心思改天换日,去徐徐图之了?他心知肚明其中缘由,定是为了穆后与太子,她必然是从不曾放下心结,有心将他们拖去阴谋诡谲的深渊。
姑苏亦水自然知道其中曲折不易,但既然十八年前的碎雪殿,谁也不曾死,她又岂能轻易饶过这一两个。
昆帝死了,苏霖死了,还活着的哪个也躲不过,更何况他们还要不开眼的自己撞上南墙,那就通通下水好了。
“我知你担心着什么,但我并非莽撞之人,既然决定去做这件事,就不会让一切白费功夫,穆国朝堂水再深,也深不过三年前的抚国,当日我一无所有尚且无所畏惧,如今我手握重权,又有何做不到的。”
她并非不谙庙堂之术,只是心不在此,又久不在朝,方才让他以为一意孤行,不通世故了。
叶宸枫目光晦明,笑意不变从容,只是一声轻叹,从三年前到如今,他认识的更多都是姑苏亦水,而并非世人口中纵横睥睨的夜王,手腕毒辣的苏雾,总也放不下心看她身入险局。
“你有分寸便好,朕说多了,便要被你嫌弃絮叨了。”
他松开手,亲自扶她坐好,一本正经的开口,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意味。
姑苏亦水倒不知何时说过这般的话了,她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既然你已无话可说,我这冥宫也就不多留你了,快些走吧。”
“这便厌倦不想见朕了,莫非亦水当真要始乱终弃?”他眉心一点无奈,轻笑一声,他还不曾多说,便被嫌弃了,这又能如何是好。
姑苏亦水闻言扬眸笑了,瞥他一眼,笑道:“你既非要等到名正言顺,尘埃落定,我留你做什么?莫非陛下改变了主意,愿意从我了?”
叶宸枫被她堵的哑口无言,哪有人如此大胆的直言这种事,他又何尝是不愿,只是不能罢了,倒给了她有恃无恐的依傍,百无忌讳的开口说话。
“三年前朕曾宣过女子进宫。”他忽而凝眸深深看向她,无头无尾一句话。
“哦?”姑苏亦水略一勾唇,慵然侧眸看他,“那如今人呢?”
“在冷宫。”他答。
“为何?”姑苏亦水并不怎么关注这些事,承国后宫如何,这些年更是与她无关,自从三年前她好不容易甩开他以后,她对他是避之唯恐不及,甚至刻意不看任何有关承国的线报,一心放在隐凰城之上。
“这些无关紧要,你不必去管,亦水,朕只是不愿你因此心有芥蒂。”三年前他并不识得她,若是当年不曾相遇,或许他如今早已后宫嫔妃无数,用以平衡掣肘朝野,但三年前的那一剑,实在是铭记入骨,连同她的人,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