勰城一战不出意料承国的胜了,漠国损失惨重,余下不到一万残兵,护住寒歌陌败退,只是勰城虽到底未曾攻下,但显然漠国并不会如此轻易的善罢甘休。
宿衣中间跑来了一趟,见打了胜仗,顿时面生喜色,仔细的将徐渭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见没什么大碍,便匆匆带着捷报赶了回去。
彼时天色初透,一线青白朦胧了昼夜之分,露珠滑落在染血黄沙中,阎王门前轮回一遭,人间杀孽初休止,片刻喘息。
晓风吹人衣带轻,脚踩风火,穿堂入户,宿衣低低咳了两声,差一点失了礼数,直接推门而入。
按捺了心底悸动,他抬手叩了叩门边,“陛下,属下求见。”
一阵长久的静默,宿衣一颗躁动喜悦的心逐渐跌入了谷底,那啥?总不会是被他搅了好事吧,救命……
他进退不得,再次试探着出声,“陛下?您听到了吗?”
“说。”
回应他的只一个字,无喜无怒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寒歌陌领兵退了,伤亡惨重,我方大捷。”本来颇为欣喜悸动的心思全没了,宿衣只一板一眼的叙述道。
一阵轻微动静后,房门开了,吓得宿衣一惊,倒退了数步。
“去院中。”
叶宸枫不曾在乎他的动静,一眼掠过只微微蹙了眉。
“陛下,您没歇下啊,属下还以为您不曾召见是因此的。”宿衣明明知道此事不该多提,却总也没忍住好奇欲,嘴一松就说了出来。
清晨树下微凉,石凳更是染了一夜的寒气,叶宸枫却毫不在意的坐了下来,眉峰微冽。
“说战事,再多言一句闲事,军医你就也不用做了,去侧院扫马棚去。”
叶宸枫目光微凉扫他一眼,自打战场上来去之后,他便察觉了宿衣的异常,这些年只有医术上用的到了他,寻常杀人之事皆是竞衣与禾衣在做,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仁慈懈怠。
“是!”
宿衣瞬间正了态度,一个激灵再不敢放肆,他平时虽比禾衣与竞衣大胆了几分,但向来也是省得分寸,懂得察言观色的。
虽然不知为何陛下心情不好,但他既已察觉,就绝不会再去触其霉头。
“有了北襄军从旁相助,徐渭大挫了漠军的锋芒,如今寒歌陌已经领兵退出了三里远,只是漠国显然不甘就此无功而返,戚名等人如今还在勰城中,因为是夜王派人看管起来的,属下等不曾多加插手。”宿衣事无巨细的禀报了一番。
叶宸枫闻言神色微紧,沉眸冷凝,若有所思的考量了片刻,如今并非是漠国是否要就此罢休的问题,他在乎的是她是如何打算的。
“你去放出消息,就说朕要放夜王回去。”
宿衣闻言愣了一下,问道:“没有要求或者条件?直接将人放回去?”
他只觉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样毫无条件的将人放回去,岂非是昭告天下事有蹊跷?
“事实本就是如此,那又何必遮遮掩掩,自将人放回去即可,随便旁人猜疑揣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