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雀瞬间拔剑,一手指向眼前姑苏含烟,目光炯炯,带着杀意与冰冷。
姑苏亦水抬手按住他出鞘的剑,回眸掠过面前笑意盈盈的人。
“你很聪明,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将守卫调换,但是聪明人往往不长命,你该知道。”
还未进入隐凰城之前,一切都已经在预料之外,在这里见到姑苏含烟,她并不意外。
“咦,不长命?”姑苏含烟秀眉一弯,唏嘘一声,幸灾乐祸的反问道:“比如你吗?”
“你——”
阿雀眉头一蹙,眼底抑制不住的冷意,剑锋一过那笑意盈盈的脸,半边碎发落了一地。
“我——”姑苏含烟有恃无恐,莲步轻款,倒退了半步。
“我可不能死,死了我,谁来帮你们杀人呢?”她眼底眸光流转,正正打量向姑苏亦水,挑衅的眨眼。
“五哥你怕是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宁弦他不是父亲的人,他与别人暗度陈仓,以为能够瞒过所有人的耳目,可笑。”姑苏含烟毫不畏惧的对上她的目光,眼底显见的暴露了情绪,带着几分恼怒与恨意。
“他如果不保你,我还可以留他一命,让他好好看看我是怎么当上城主,将所有人踏在脚下的,可惜他誓死不肯说出身后之人是谁。”
“本来这件事在我心里困惑多时,可就在刚刚,我得到了消息,穆国已经被隐凰城的一个已死之人握在了手里,我顿时明白了一切。”
她想到手下匆匆报来的消息,她听到后立时便如电过身,霎时间想清楚了一切,即刻下令调换城门守卫,封锁住所有人的消息。
“你是姑苏应锦的血脉,所以宁弦才会对你拼死一搏,因为他的主人就是姑苏应锦,这么多年来,父亲自以为掌握了一切,殊不知姑苏应锦的人一直埋伏在他身边,宁弦还是小事,最可怕的是你。”
姑苏含烟切齿咬牙,一声声一句句带着不寒而栗的冷,她道:“你这么多年,一遍遍的对着杀父仇人下跪,一口一个父亲,比起宁弦,你才是丧心病狂,认贼作父还能苟活到今日,简直令人发指!”
她每一言一语,皆是戳心的利刃,很不能以言语凌迟眼前永远无动于衷的人。
让她一败涂地,看她狼狈不堪,她就快意凛然,她就乐不可支,手腕上的伤直到如今都还在提醒她,一定要让敌人付出代价。
“你的激将法,怕是欠些火候。”姑苏亦水神色淡薄,人也带着几分空寞,似乎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一切都听在了心底,又似乎什么都不曾在意。
“你想要看我方寸大乱,满足你心底仇恨,你想要看我神智尽失,任凭你利用左右,又或者你什么都不想看,你只是想激怒我。”姑苏亦水面无表情的向前走了一步,目光不冷不热,却直压向她的眼底,似乎只是轻如点水的一瞥,却已将她的所有心思都看透。
“那你便不该这样说,想要激怒我,你应该说没有人在乎你做过什么,你怎样的苟且偷生,你怎样的心如滴血,你怎样的义无反顾,这从来不是别人想听的,他们只想要听结果,他们也只相信成王败寇。”
她眼底逐渐清晰的倒映出一片火海,风云海啸,熊熊烈烈的一簇焰,横分水天的一道光。
“所以我来,我来杀人,我来结束这一切,我来给他们一个结果,从此后隐凰城也好,天下也好,你又或者他,落在谁的手里,与我何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