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宸枫失语片刻,反而气急而笑。
她的话成功让他忍不住头疼,这一闹之下,甚至连手上被咬的伤口,都没了痛感,他只顾得气了。
“莽夫”?怎么说他也是一身朗月清风,她竟用这样恶毒的评价攻击,可真是要稀奇了,她这才是不动声色的谋财害命。
“怎么说我也救了你,要说谋财害命的话,也该是追你的人,且在下也不是莽撞之人。”叶宸枫不知她是真不记得还是假装,但却敢肯定这双眼,就是他记忆中的。
姑苏亦水心思流转极快,她戒备紧盯,冷道:“我跳上墙头,就是为了让他来救,你坏我计划多管闲事,这就是谋财害命。”
“有武功的都是莽夫,打打杀杀不过脑子。”
她狠狠地嘲讽了一番,毫不客气的指责一番,转身就要向外走。
“你去哪?”
叶宸枫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沉了一口气,一用力将她拉在了墙上。
“你不会武功?”他有些讶异,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将人拉回来,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姑苏亦水面无表情的瞥他一眼,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滚开。”
她只为了掩藏身份,这等无赖动作实在使得如鱼得水,一气呵成,说话亦是口无遮拦。
叶宸枫当真有几分怀疑了,目光紧盯着她,只觉要不是这双眼,还真是不敢认了。
“亦水。”
他没有理会她的一脚,事实上也并不如何疼,毕竟她没有武功,力道也不够刁钻。
“你和谁说话?见鬼了。”姑苏亦水没有一丝破绽,装的绘声绘色。
“这里除了你我,自然没有第二个人,要见鬼,也是我见的。”叶宸枫说的当真恳诚,一语双关的意有所指。
姑苏亦水自然不上当,毫不理会他的招数,不按圈套而言:“看来不止莽撞,果然脑子不好的人,想的东西都古怪得很。”
她极尽挖苦讥讽,只愿他快快悬崖勒马浪子回头,快将这一页翻篇。
叶宸枫这辈子听的嘲讽都在这一夜里了,她简直是脱胎换骨,果然是换了个身份,肆无忌惮好的很。
“你仔细看看可认识我?”
他不甘心不放弃的拉她更进一步,目光灼灼的和她相望,只盼她能记起什么。
姑苏亦水略一勾唇,她道:“你再近些。”
一巴掌潇洒的挥了过去,幸亏他躲得及时。
“妖言蛊惑,你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真是败絮其中!”她没打着也不挣扎,云淡风轻的任他拦下,态度却强硬非常,一杆子打死。
“亦水……”
“微生羽!”
她无动于衷,冷着一张脸,沉如覆霜,眼底寒光宛如实质,一刀刀刮向他。
他无言以对,半晌说不出话,被她气的冷怒却又无以发作。
“不管你是谁,现在我救了你,你的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他道理说不通,已经断绝了现在让她想起来的念头,只能先稳住局面,把人带回去徐徐图之。
“怎么?你还要劫人了?果然是莽夫喜欢的办法,不可理喻的疯子!”
她只能顺着搭好的台子演下去,绝对不能被他带走,比起如此,她更愿意待在太守府,整日和销幻斗智斗勇。
叶宸枫不知是被她骂多了,还是如何,已经能从容听着这些挖苦讽刺的话了。
“你再多说一句我不愿意听的,我就把你卖了。”他忍不住威胁一句,哪怕是面对着一双一模一样的眼,他都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想错了。
既不能还回去,又不能坐视不理,他是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靠着恐吓镇压了。
姑苏亦水倒一笑,欣然点头同意,“快去将我卖到太守府,就报微生羽的名字,一定给你赏好价钱,让你能找个好大夫,仔细看看脑子。”
叶宸枫不再回答,懒得再多说一句,反正他接一句,她能挖苦十句还回来,索性他就不接话了,还能少挨点骂。
姑苏亦水没有等到他的话,这出戏就不太好唱下去了,他已经无动于衷,哪怕是她再如何谩骂,他也不会放弃心里的执着。
“你别想带走我,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死给你看。”她切齿的看着他,决然的再往后一村,贴着墙退。
她是当真不管不顾,无所畏惧,也没什么担忧了,毫不客气的拿生死威胁,只希望能够让他知难而退,了解她的决心,放弃心底没有理由的猜测。
到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城墙上救了她的必然也是他了,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都已经跑了出来,还是被销幻给带了回去,还在这个时候,在城下被他看到与大隋人马一道。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叶宸枫无可奈何的叹息,他伸手快如闪电的在她肩头点了点,就将人制服。
她也没有武功,竟还如此嚣张,他真担心留她在外边留久,这个脾气不知要惹出麻烦来。
“怎么脾气日益见长,这可不是好事,还只是在我一人面前如此?”他忍不住出口盘问,又有些好奇一个人的性子,是怎么在短短的数日之中变化的如此之大的?无论是看到的还是听到的,这些东西,皆是心惊肉跳的。
“你不要与我套近乎,收起你的把戏,就算你控制住了我,也不能一辈子不松懈,只要你敢碰我一根头发,我定饶不了你。”姑苏亦水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她没有武功,要如何本就是凭身边人的心情,能够拖延到如今,她已经是无计可施了,若是销幻最后还不能赶回来,那她说不定,就真的要跟他走了。
目光忍不住向外扫过,她却是失望而归,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子,更别说是活生生的人了。
“不碰,我不碰。”他一本正经的应下,伸手却稳准流畅的将她搂紧,“他不会这么快找到这里,况且我在外布了阵法,找到他也靠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