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亦水半抬眼顺着他的视线向外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将手边那杯酒一饮而尽。
下棋是下棋,做事是做事,尽管在这棋盘上她能和他战个不分胜负,但放在实际上就也未必了,她就是总也不能心无旁骛的将私情与大义分别对待。
毕竟在她的眼里,并没有什么大局观的概念,她所做的一切,大多也只是为了一己私欲,爱憎喜恶罢了。
“看来你对平川还是有所企图,才不愿意输给我。”她仔细想了想,还是有意把话说的偏颇,亦是存了几分考量,想试探他在平川埋下的后招。
“我要是真输给你,你又要怪我有意放水,治一个虚情假意的罪名,你要想赢,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叶宸枫笑意未减,神色也淡然依旧,瞧不出是否听出了她的深意,只挑了修若竹峰的眉梢,眸中蕴了星色。
戏谑收回了落下的白子,他置于掌中送到她身前。
姑苏亦水看着棋子沉默不语,片刻伸手接了过来,又扔回了棋盘上,“落子无悔,你犯规。”
她也不是很在意结果,平川反正就那样了,现在起死回生也只是回光返照,要她白白承他的情,想得美!
叶宸枫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神色,却笑的越发开怀起来,他甚至不用多想,也知道这短短一瞬间,她都想到了些什么。
“走。”
他看着入城后的繁华,让人停了马车,拉她步入阳城街头。
宿衣挺直的坐在马上,命人依旧赶着马车先回了皇宫,自己放慢速度,忧心忡忡的跟在二人后边。
安全问题自不用担忧,毕竟身后还有隐卫,他只怕陛下一时鬼迷心窍,毕竟这女人可是敌国的俘虏。
姑苏亦水不明白他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天黑的都要看不清路了,又要发什么疯。
直到走了一条长街,两条小巷,她实在没了耐心随他东奔西走。
“我走不动了。”她停在原地,眉心微不可察一蹙,没了内功,她倒也没什么心疼的,只是行动安分了许多,甚至都懒得去折腾。
“我抱你。”他回眸看向她,倒是忘了她不比从前这回事,一时微顿。
“你自己去,我在这儿等你。”姑苏亦水甩开他,平复了呼吸,摆了摆手。
叶宸枫静默了会儿,见她当真没有动作的打算,心底微微一缕怅惘随着暮色沉下,趁着一瞬的漆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好。”他不等她阻止便把手收了回来,看到不远处宿衣牵着马,转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姑苏亦水回眸看了身后那些明里暗里的影子,没有多余的动作,只站在原地等着。
宿衣接近她身后,一时竟不知敢如何称呼她,虽然已被陛下临幸,可又没有御旨封号,他只能喊一句“姑娘”。
姑苏亦水对于这个身份虽然用着还算满意,可听着这个称呼却隐隐有些抵触,只有不谙世事又弱不禁风的女儿家才喜欢称作“姑娘”,她并不认为这两个词与她有半分关系。
虽然眼前人没有回应,但宿衣已经将这当做是默应了,依旧孜孜不倦的开口套话。
“不知姑娘是哪里人士?年方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