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湛成为解元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等他们到了府城迎来的自然是一片恭贺之声,除了拜谢主考官,拜见布政使和提刑按察使以外,温亭湛依然以好友大婚在即的理由将其他邀请一一推拒。秦敦并没有来,他榜上有名,虽然在四十几名,但成绩已经不算差。
当温亭湛和夜摇光被邀请到布政使吴泽的家中时,夜摇光就着实看了一出好戏,吴大人的家中恰好吴夫人准备了一场大宴,吴大人直言今日前不知情,吴夫人邀了不少亲戚女眷,并且纷纷携带了妙龄女子,以赏菊花为由头,但男客和女客自然是分开。
隔着一堵墙,夜摇光听着从墙的另一边传来的丝竹声,吟诗作词的娇嫩声,不动声色的饮茶,吴大人已经年过半百,他的女儿都已经二十好几,第三代男儿多,孙女就两个最大的也才十岁,不然那需要费这个心思将这些人请来?其意图嘛,再明显不过。
夜摇光反而不生气,看着拉着温亭湛频频皱眉的吴大人,以及好似完全听不到对面传来的娇软之声的温亭湛,不由闷笑。一边吃着瓜果糕点,一边好整以暇的看戏。
“此次秋闱泄题之人,老夫已经将之关押,判牢狱十年。”捻起一枚棋子落下之后,吴泽状似无意的对温亭湛道,“说起来,老夫还得感谢爵爷,若非有爵爷提前告知,只怕此次老夫也要乌纱不保。”
虽然温亭湛这个爵位是虚的,并且夜摇光也看不上,但在一定的场合还是很有用,比如现在,吴大人有求于温亭湛,也得客客气气称他一声爵爷。
“吴大人客气,索性也不曾酿成大祸,与此等之事,上报也是我身为考生之责。”温亭湛云淡风轻的说道。
吴泽一时间有些摸不透温亭湛的想法,考前副考官泄题,和蔡澎那种作弊可是两种概念,副主考官乃是他和提刑按察使共同聘请,他们是要担当主要责任,这件事若是捅到陛下的面前,他们两人的官路就算不就此终止,但也得就此打住休想再往上爬。
他今日如果客气礼遇的将温亭湛请来,为的就是这件事,希望温亭湛能够卖给他们二人一个人情,将这件事情就这样揭过去,毕竟如果温亭湛捅出来,在皇上面前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功劳,温亭湛已经是解元,以温亭湛的能力且在陛下那里留过名字,恐怕三甲跑不了,那么功劳对于温亭湛就很重要,他们没有把握。
就在此时外面有下人躬身走进来,吴泽问道:“何事?”
“回禀大人,夫人让几位姑娘做了画,实在是有两位姑娘都属上佳之作,夫人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便想起爵爷在此,有事本届解元,故而想请爵爷移驾去评上一评。”那下人口齿清晰的回答。
夜摇光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就完了,果然吴大人夫妇是夫唱妇随,这事儿不论是搁在谁的身上,都是一个趣事儿,只怕没有几个人愿意拒绝。
只是这评花评画,是评画中的花,还是花中的画,大家心知肚明。
“不知爵爷可有兴致?”吴泽便问道。
温亭湛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落下一子:“大人,承让了。”
吴泽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已经输了,不由哈哈哈一笑:“爵爷棋艺精湛,老夫早有耳闻,今日领教一番,才知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