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江禾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起陈慕南今晚的话就有些激动兴奋的睡不着,她想着想着害羞的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一会儿看看木偶,一会儿摸摸骨哨,实在是心里烧的慌,江禾宁起身带着母亲留给她的簪子,准备走到祠堂和母亲说说话。
祠堂建在两房之间,离江禾宁的飞羽阁有些距离,夜里更加寒冷,冷风吹过,倒是抚平了江禾宁内心的火,她觉得有些冷的慌,加快脚步想早点进祠堂。
刚到祠堂门口时江禾宁听到祠堂内有声音,她躲在门外悄声探头望去,发现张氏跪在自己母亲牌位前念念有词:“姐姐,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个药、那个药会吃死人......我只是、只是想让你身体更虚弱一点,多受点罪......姐姐,姐姐,我不是、不是有意的,我、我……姐姐,你看在我每年都给你烧好多好多钱的份上,不、不要来找我……”
夜深人静,张氏虽然说话断断续续的,还有些小声,可是江禾宁却听得一清二楚,小脸刷的白了,后颈发凉,突然觉得头疼剧烈。她蹲下捂着头,流着冷汗,突然昏厥。这时,本不该出现在这的陈慕南扶住江禾宁将她带回飞鱼阁。
江禾宁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长。她梦到小时候母亲抱着她吃东西,父亲护着她走路,哥哥喂她吃粽子,弟弟出生了,她在书院收了一个小弟……似乎是她前六年的人生。最后她梦到母亲虚弱的躺在床上,拉着她的手,嘴嚅嚅的像是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一双蓄满泪水,充满绝望的眸子渐渐闭上。江禾宁感觉到母亲的手没了力气,母亲的手渐渐冰冷,母亲……再也睁不开眼睛。她听不到四周的声音,父亲让秦容嬷嬷带她回房,她呆呆的像个木偶一样,听从秦容嬷嬷的安排,她看到母亲躺在一个很漂亮的床上,周围铺满了鲜花,有很多人穿着白色的衣服来看母亲,有小姨、姑姑……他们脸上都带着哀伤,小江禾宁不懂,挣脱了秦容嬷嬷的手想去叫醒母亲,她一遍一遍喊着“娘亲”,可是却再也没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回答她“小初初,怎么了?”
江禾宁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不理自己,她整日守在母亲的灵堂里,躲在门背后抱着腿,所有人都沉浸在哀伤中,没有发现江禾宁不见了。江禾宁一直坐着,一动不动,直到夜里,张氏趁人不备溜进来,在母亲灵前告罪“姐姐、姐姐,我不是故意的,王、王大夫说,这药只是让人在生病时虚弱一点,我、我不知道会害死你。”
那一瞬间,江禾宁知道母亲为什么不理她了,也知道是谁害的母亲不理她了,她想告诉爹爹,可是一天没进食的她昏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忘了一切。
江禾宁缓缓睁开眼,眼睛已被泪水糊的看不清四周,耳边是陈慕南惊慌的呼叫,她慢慢转过头,轻声说道:“是我、是我忘了娘亲,是我,放过了害娘亲的人。”
陈慕南震惊,当年秦悦去世时他已经懂得一些事儿了,都说秦悦是生孩子伤了根本,才因病去世的,却没想到是被人害死的。
陈慕南擦掉江禾宁的眼泪,手抚摸江禾宁的额头,轻声哄到:“初初,乖啊,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好不好啊。”说着陈慕南起身,江禾宁害怕的抓住他的手,陈慕南安抚似的拍了下她的手:“我去将灯熄灭,我不走,就在这陪着你。”
江禾宁犹豫了一下,放开他的手。陈慕南果然熄完灯就坐回来,在床边陪着江禾宁。刚刚受了刺激,又恢复了记忆,江禾宁已经精神疲惫,陈慕南守在旁边,江禾宁渐渐放下心睡着了。
翌日,江禾宁醒来,立马坐起来,没看到陈慕南在,落叶推门进来:“小姐,您起来了。”
江禾宁问落叶:“落叶,你可曾看到什么人?”
落叶疑惑道:“没有啊,只有我们院里的丫鬟。”
江禾宁不禁怀疑昨晚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可是看到桌上有一片竹叶,整个江家只有祠堂后方才种有竹叶。江禾宁拿起竹叶,明白这是陈慕南留给她的,让她知道这不是一场梦。
落叶看到江禾宁手里的竹叶疑惑道:“咦~怎么有片竹叶在这?”
江禾宁将竹叶收下,吩咐落叶拦住要去军营的哥哥,就说自己有急事儿要与他相商,让他在书房等自己。
落叶连忙跑去拦住江禾木。江禾宁独自在房里思考了会儿,然后洗漱完去到书房。
书房内江禾木已经到了,正坐在红木书桌前喝茶,看到江禾宁走来问道:“初初,有什么事儿不能等我回来再说吗,我还要去军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