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江禾宁放下笔,揉揉自己酸疼的脖子和手腕,陈慕南瞧见立马上前给她捏捏肩,捏了一会儿江禾宁拿下他的手,对他说道:“好了别捏了,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她牵着陈慕南坐到茶桌旁,两人面对面,江禾宁犹豫了一下,决定选择用轻松的方式说出来:“你说,要是我不当军医了,你养的起我吗?”
陈慕南下意识的笑到:“你怎么会不当军······”他想起近期的事和回程路上江禾宁的反常顿住了,他沉默一会儿说道:“我当然养得起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该如何问她,江禾宁看出他的犹豫,牵住他的手说道:“夫君,我们是夫妻,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陈慕南想了想,问道:“初初,正如你所说,我们是夫妻,你可以说说为什么吗?”
江禾宁一笑:“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去了,我觉得太麻烦、太累了。”
陈慕南瞧着她躲闪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初初,说实话!我不相信你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我见过你为别人诊治时的场景,我见过你炼出药时自信骄傲的表情,这些都是我见过的初初,她有多爱医学她知道,我也知道。”
沉默,漫长的沉默,江禾宁的一声轻嘲打破了寂静,她闭上眼睛轻轻说道:“可是,我害怕呀。”她睁开眼睛看着陈慕南,眼眶有些红,眼睛里的神色是陈慕南不曾看见过的绝望,红唇轻启:“表哥,你知道吗,我每晚都睡得不好,我不敢睡,我一睡着就会梦见一个人,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我知道他是叶习。”她低下眼帘瞧见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你也一定知道叶习是谁,我已经失常过一次了,是你把我从迷雾中拉出的,可我不知道,这双手还能拉我多久。我害怕,我一个人,被困在迷雾中,看不见,走不出,听不到。”
“我、我已经没有办法,给他们诊脉了,我一诊脉,耳边便是‘杀了他、杀了他’,我、我好害怕。”
陈慕南抱住江禾宁,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对江禾宁说道:“初初,我支持你一切的决定,但我也相信,你会战胜心魔,你不是第二个叶习。江禾宁,是一个心存善良,救济天下的姑娘,是一个侠肝义胆,自信张扬的女侠,是一个被我、被大家爱着的女孩。”
江禾宁躲在陈慕南的怀里,久久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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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辞去军医职务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江禾宁一将门子女,自己本身就被封为郡主享户邑三千,哥哥是少将军,还嫁给了一位前途不可限量的小将军,不想干活当个米虫也不是个大事。
但是呢她自小学医,对医术的热爱是大家都有所耳闻的,选择军医这样对女子来说有挑战性的职业而非御医也能看出她对医学的喜爱,这突然辞去军医的职务,难免惹得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