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舍伽利国主果真是个聪明人,如此,就好谈了。”那人施施然的上前,朝舍伽利一施礼。
“我们身毒国既不想与贵霜为敌,也不想与汉军交战,为何你们要在都城散布谣言?”舍伽利直接问道。
那人微微一愣,却也不辩解,“倒也并非谣言,我汉军之所以横渡重洋来到身毒,只因贵霜人野心勃勃,侵入我大汉境内,因此此番前来,我军的敌人只有贵霜而已,与身毒国,倒却有结盟之意。”
“既有结盟之意,为何杀我子民,攻我城池?”
“国主可莫要诬陷我们汉军,这一路行来,但凡不与我汉军为敌的身毒人,我们都不曾攻击,至于城池,我大军到此,总要一处落脚之地不是,况且我军素来对城中百姓秋毫无犯,国主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拉卡拉调查一番的。”
舍伽利脸色缓和了些,事实上却如眼前这汉人所说,汉军对身毒人并没有肆意杀戮,也不曾在占据的城中有什么烧杀劫掠,相反,城中的百姓还可以到汉军军营中做些体力活,赚取工钱和粮食。
这些消息早在仰日城被汉军攻下时就已经传到了舍伽利耳中。
也正是如此,身毒人对汉人的恶感并不强烈,也不愿成为贵霜的炮灰攻击汉军。
舍伽利清了清嗓子,“即便如此,汉军依然是侵入了我身毒境内,又谈什么友好呢?”
“那相较于野蛮的贵霜人,我汉军可是友好的多,国主不会不认同吧?”那人望着舍伽利道。“如今的局面,身毒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了,要么继续做贵霜的附庸,对我汉军动手,要么,接受大汉的好意,至少我们可以保证,事成之后,身毒国的处境不会比现在差。”
“你们远渡重洋,若是战败,可以一走了之,可我身毒国毗邻贵霜,战败的怒火将由我身毒国独自承受,我凭什么冒这个险?”
舍伽利也算是个聪明人,只可惜身毒人实在是不善战,无奈成为贵霜的附庸,但他对现在的局面倒也清楚的很,最好的办法,仍旧是两边都不参与,谁都不得罪。
殿下那汉人却看穿了舍伽利的意图,“身毒国事到如今,还想着两边都不得罪么?这个想法可是太幼稚了,国主是时候做出选择了,而且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身毒国都以东的贵霜军已被我汉军歼灭,剩下都城两万多贵霜人,实在不堪一击。
很快,整个身毒境内将不会有贵霜人给你们撑腰,而国主现在选择与汉军为敌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接下来被我们攻陷的城池还会有拉卡拉这么好的待遇。”
汉人声音冷冽,一字一句都刺中舍伽利心中最敏感的东西,“其实,国主自己也明白,你并没有选择,今日贵霜人已经将身毒士兵的武器盔甲都收走了,接下来,数万身毒士兵要杀要剐,都是贵霜人一句话的事,还有三日之后蒙蹋将军的绞刑,数千士兵发配边疆,即便我汉军真的撤退,你这国主之位还有没有,都是两说呢。”
舍伽利听完这汉人的话,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王座上,脸上颓然之色尽显。
其实方才他一人独坐殿中,想到的便是刚才这汉人所说的,只是现在再听这汉人一说,舍伽利才明白,自己所担心的,并不是空穴来风,连汉人都看清了这点,这足以说明,鸠多已经完全不信任自己,并且准备对自己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