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后云衣的日子却甚是清闲,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竟也无人打扰,他们似乎都已忘记了云衣是以医女的身份入府,也无一人当着云衣的面提及五皇子的伤势。
云衣开始还不以为意,毕竟自己初来乍到,也不能奢求就这么得了人家信任,但时间一久,事情就越发奇怪了。
她每日在府里闲逛,偶尔遇上凌清安也闲聊几句,偶尔也去听他弹琴。
这个五皇子,似乎没什么正事可做,每天就是写字作画、看书弹琴,看不出武人出身,倒是一派文人修养。
但云衣鲜少出院子,他二人也鲜少遇见,一切都安宁而平静,仿佛云衣只是五皇子府养的一个闲人。
她也试图请示过出府,五皇子应了,却一拖再拖,弄得云衣满心惦记那个替她顶锅的少年却无可奈何。
直到她入府的第十天,凌清安着人来请她,说是阳春三月,许公子摆了桃花宴,请她同去。
云衣皱皱眉,知道事情或许不是那么简单,但能出府总还是好事。
凌清安的马车是特制的,为了方便他能将轮椅推上马车,车厢被特意扩大了空间,此刻云衣正坐在他一侧,盯着手边的一盘糕点发呆。
“姑娘不必拘谨。”凌清安看着云衣一直盯着那盘糕点,大概是误解她想吃却不好意思。
云衣闻言回了神,摇了摇头,“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个问题,还请殿下解惑。”
“哦?”凌清安颇有兴趣地看着她,“姑娘但说无妨。”
“云浔跟我说我是来为殿下治伤的,殿下如此养我一个闲人,倒叫我不知所措了。”
凌清安笑了笑,微微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国师请姑娘来为我治病,可姑娘的心思却不在我这一身病骨,我又何苦自讨没趣?”
“我听不懂殿下的意思。”
“姑娘那么聪明,应该懂的。”
云衣皱皱眉,不确定地看向凌清安,“殿下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
凌清安愣了愣,而后脸上绽开一个绝美的笑,“那许是我误会了吧。”
之后的路程,凌清安没再开口,剩云衣自己在心里反复揣摩他刚刚那几句话的意思。
这样的人最是讨厌,永远温温吞吞,也不生气,好像看透了一切,你又说不准他究竟看透了什么。
这是试探,云衣在心里警告自己,他这是在等我露出破绽。
但她又不敢肯定是不是因为自己心虚,最终弄个此地无银三百两。
桃花宴设在城外,青山脚下有一大片桃林,传闻那曾是弈风国某代帝后爱情的见证,如今年年春日,都有城中少男少女相约出城,聊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当云衣将凌清安推出车厢时,已有不少人提前到了。大家穿着常服,学着江湖打扮,男子大多腰间悬酒,女子都以纱遮面。
做东的那个叫许公子的,却是个如假包换的江湖人,听人说也是个郎中,凭着一手医术,在永安城结交了不少权贵。
见五皇子到了,许公子连忙迎上来行礼,却在看到五皇子身后的云衣时顿了一下,“这位姑娘就是国师引荐给殿下的医女?”
云衣有些惊诧地看着他,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有名了。
“是啊,”凌清安略往后侧了侧身子,“云姑娘很得国师看重呢。”
许公子哈哈一笑,“那来日我可要找姑娘切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