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岑文柏参见皇上。”
弈风帝的注意力全然在棋盘上,冲岑文柏随意摆了摆手,“免礼免礼,岑卿快过来看看,朕这危局该怎么破解?”
岑文柏依言上前看了一眼,只瞥了一眼便退到一旁,躬身行礼,“恕臣直言,这危机无解。”
弈风帝皱了皱眉,抬头看着岑文柏,“岑卿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听闻三殿下平白辱了和亲公主的清白,护国公却对暮沧国使大打出手,非但如此还带兵为了官驿,臣问陛下,可知道此事?”
“怎么?现在连岑卿都要过问朕的家事吗?”
“臣以为内政外交皆是国事,护国公此举一损大国风度、二伤两国和气、三违礼法规矩,烦请陛下降罪于护国公,以肃朝堂风气。”
弈风帝大约是没想到岑文柏如此大胆,他不是没看到那三道折子,但这事他交给护国公,也是卖护国公府一个人情,那便无论出了什么事,他都不会再管。
“这件事朕有自己的考量,岑卿还是不要多言了。”
“陛下......”
岑文柏明显还想再说什么,但弈风帝却不想听了,摆了摆手,“够了,朕乏了,云卿也一并退下吧。”
云浔轻轻勾了勾唇角,起身告退。
走到一半发现岑文柏还站在原地,云浔思量了片刻又回身将岑文柏拉走。
“国师大人还请放手,”快走出御花园时,岑文柏才反应过来,冷声甩开了云浔,“兹事体大,大人就这么走了吗?”
云浔也不计较,依旧带着浅浅的笑,“要算算我可比岑大人亏,方才那局,陛下可是拿宫中那副《碧宴海棠图》做赌注的,我差一点可就赢了。”
“原来在国师大人眼里,护国公做的那些荒唐事还不如宫中的一张画重要?”
“诶,那可不是普通的画......”云浔看着岑文柏的脸色,又换了个话题,“我知道岑大人济世心切,可这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啊,大人还年轻,着什么急呢?”
“不是一朝一夕可成,但一朝一夕不为,就永远不可成!”
“道理是这个道理,”宫道上往来的宫女太监渐渐多了,云浔脸上的笑也就逐渐收敛了,“但,岑大人想想,若无陛下首肯,护国公敢这么做吗?”
岑文柏的双眼蓦然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不可能......”
云浔没有再管岑文柏的反应,垂手整了整袖口,貌似不经意地又加了一句,“岑大人要济世,总要先看清济的是谁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