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凤来宫中,离歌笑正拿着张长卷细细看着,柴胡推门进来也没抬眼,待后者在自己对面坐了,方转头看了眼门口“三娘呢?”
“小丫头又被老太婆叫去了”柴胡拿起面前小几上的茶壶对着嘴就喝了起来,遂又道“在慈庆殿多半天了也没见出来,三娘不得在里面陪着。”说完,又继续牛饮起来。
离歌笑似听非听地点了点头,继续低头长卷“你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柴胡正喝得痛快,一愣“什么什么动静?”
离歌笑仍旧没抬头“跟之前一样,说一遍。”
“啥”柴胡一口水没咽下,差点儿噎过去,将茶壶放回几上,用手摸了摸嘴“都快一个月了,你没听烦俺都说烦了,每天就那几档子儿事儿,你听多少遍还不一样。”
“老胡”离歌笑此时方才认真放下手中的长卷,看向柴胡“很多事情的答案都藏在规律里,小梅在那边能给的信息不多,也不容易,很多事情要靠咱们自己。”
柴胡慢慢沉下心来,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是不是小梅那边儿有信儿了?”
离歌笑抬了抬眼,重新拾起长卷看去“压力真是越来越大了”柴胡却再不跟他废话,一把抢过长卷“小心点儿,别弄坏了。”离歌笑无奈地摇摇头。
柴胡将长卷展开,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终究还是扔给了离歌笑,不甘心道“这是啥?”
“梅梅的卷子。”离歌笑复而展开看去,慢悠悠道。
柴胡一愣“啥?小梅的卷子?啥卷子?”
“今年的秋孟朔”接着补了一句“就是医官的一个考试。”
“他干嘛参加医官考试?”
“看来压力也不用太大”离歌笑喃喃合上长卷,看向柴胡笑道“问题不在这儿。”
“那是啥?”
离歌笑将小几拉到身旁,懒洋洋地依在上面,不紧不慢道“你先说说今天的事儿,我再跟你说说梅梅的卷子。”言罢,一脸满足地看着柴胡无可奈何地瞪着自己。
松都那方,小梅在山上转悠了一个多时辰,下山时仍旧不自觉路过教坊后门,想着大概是方才的思绪使然,却不知能想个什么理由进去探查一番,像是不想让自己为难一般,那门忽地打开来,自内而出的文蕴荷与踌躇着的小梅刚好打了个照面,两人一时都愣在了原地。
“呃...”小梅竟一时有些语凝“好久不见。”
“啊...”文蕴荷一时间也恍惚了一下“是”目光落在小梅戴着的镣铐上,下意识地跟着道“好久不见”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有些害怕地看向小梅道“您...您是不是回去晚了,我...我不耽误您了。”
“哦,不是这样的”知道她误会了,更是怕给自己惹麻烦“最近医院有些特殊的病症,我是跟教谕打过招呼才出来的,没有关系的。”小梅感觉自己下一句就要说能不能进去坐坐了,赶紧适时收住了话头。
“那您愿意进来坐坐么?”
“这...”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小梅不禁为自己的目的而心虚,咧了嘴笑了笑“会...会不会打扰了?”
文蕴荷展颜一笑,摇了摇头,赶忙将门大开,微微低了头,躬身退至一侧,恭敬道“您快请进吧。”小梅观知四下无人后,方迎门而入。
仍旧是上次由洪子引着的那条路,此番恍惚已隔了数日,门前梅花依旧,只唐只此时正戴在佳人的发端,随步履频频摇曳“恩,文姑娘。”行至门前阶台,小梅忽然想到了什么。
文蕴荷此时已脱鞋上了阶台,闻言回身询问“贺公子,什么事?”
小梅低头一笑,复而向文蕴荷道“清源说,我那个帕子在您这儿,我想,您能不能现在还给我?”
文蕴荷点了点头“当然”说着,自腰间的荷包中取出个方方正正叠好的帕子,呈向阶下的小梅,见后者一时愣愣,有些不好意思“我...我知道,您很在意这帕子,怕会被别人拿了,所以一直带在身上...”
小梅心下很是感动,更感激文蕴荷的谨慎,上前一步双手接过帕子“劳烦姑娘这样费心了,多亏当日姑娘出手相救”忽然想起什么“哦,应该还有文大人。那日是文大人和您一起来的吧?”
文蕴荷愣了一下,面色上多了些许恍惚,复而向小梅一笑“快请进来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