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李母都知道何小天不爱吃肉，于是劝道：“就是一点肉渣，不要紧。再说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多吃点，你们在学校肯定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

李滨道：“上次在学校我还喝过骨头汤。”

李母道：“那肯定很贵吧？”

李滨道：“不贵，才两块钱一碗。”

李母道：“那还行，骨头多少钱一份？”

何小天道：“那汤应该是用调料调的，我还没见过骨头呢，碗底连点肉渣都没有。”

李滨道：“我也没见过。”

李父道：“是不是被你们学校的老师吃了？”

李母道：“肯定是，现在的老师什么屌样谁不知道。”

三

何小天到家时是下午的3点。何父何母也已经吃过了饭，何母歪在炕上靠着枕头，何父坐在椅子上，二人都在看电视上的新闻，关于下马官员贪污几个亿的。

何母问：“吃完饭了吗？”

何小天点点头。

何母问：“吃的什么？”

何小天道：“饺子。”

何母问：“什么馅儿的？”

何小天道：“肉。”

何母道：“你不是不吃肉吗？吃饱了吗？”

何小天道：“这十多天我就吃了这一顿饱饭。”

何母道：“怎么了？钱不够吗？”

何小天道：“不是，在学校没有时间吃饱饭。”

何母道：“吃个饭怎么还没时间？”

何小天道：“我们早上6:50吃饭，早的话7点就能买到饭，还要回去打扫卫生，7:20之前就要回教室，除了来回走路的时间，早上吃饭5分钟都不到，粥都凉不了，没法喝。中午12点放学，12:15去买饭，12:40午休，30多就要回宿舍，除掉走路中午就10分钟吃饭，有时候买不到饭10分钟都没有。晚上6点吃饭，6:15就要回到教室，除去排队和走路也就五分钟。我吃饭还慢，嗓子眼儿细咽不下去，每次都吃不饱。这几天我老是肚子疼，可能是经常吃不饱饿的。”

何父道：“有句话不是说嘛，十年寒窗苦读，寒窗不是说挺冷的窗户——”

何小天道：“就是有钱也吃不饱饭的意思。”

何父道：“差不多，再坚持三四个月就好了。”

何母看着电视，问道：“你说他贪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几个亿他花的完吗？给咱家100万都花不完。”

何小天道：“昨天晚上我们宿舍也谈了半晚上的国家大事，贪污受贿之类的。”

何父道：“国家大事轮得到你们一群小屁孩儿谈吗？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你们谈那些有什么用？高考加分吗？”

何母道：“以前你哥哥在部队不是炊事班管人吃饭嘛，他上头就总扣钱，比如人家给了1000块准备饭，他的上头就给500块让他准备饭，500块的饭肯定不如1000块的饭好吃吧，新去的小兵就找你哥说菜不好吃，你哥又不敢向上报，弄得你哥在中间两头受气。所以我就让你好好上学，将来考上公务员也当个官，就不用受气了，挣的还多。”

何小天道：“咱家又没熟人，当一辈子公务员也成不了官。”

何母道：“那也轻松啊，还是个铁饭碗，厂子都倒闭了也影响不了你。强强你哥你知道吧？他是专升本，考了公务员在监狱上班，他妈说一星期就上三天班，其余的都在玩。”

何父道：“你听她放屁，总统都没那么闲他能那么闲？”

何小天道：“他一个月多少钱？”

何母道：“他妈没说。”

何小天道：“公务员福利都挺好的，工资都不太高，所以只能收礼。”

何母道：“收礼多好，我倒是希望别人给咱家送礼呢，那样我就不用种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