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在空间魔法的作用下,无比辽阔的停尸间内。
伊戈斯心情复杂的看着玛里苟安,说出了他的疑问。
这里的一切,甚至说这整个世界都透露着异样的扭曲感,而自己的存在似乎就是这扭曲的源头。
伊戈斯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自己似乎就是一群大人物的工具,本来应该按照他们的想法行动,可现在这工具上诞生出了伊戈斯的意志,于是一切的局势都被搅乱了起来。
“时间是把双刃剑,而且也不是什么都可以被时间复原……至少你现在不能。”
玛里苟安似乎明白什么一样,劝告着伊戈斯。
“你是特殊的,所以你可以被时间起死回生,可别人不一样,大家都是凡人,你不明白如果你回溯船长的尸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为什么我要相信你说的呢?”
伊戈斯反驳着。
玛里苟安对于伊戈斯的执着只是淡淡的回答着。
“你可以试一试,虽然代价高昂,不过就像没见过火的孩子一样,唯有让他被烫伤一次,他才会学会敬畏一样。”
随后魔力再一次输出,整个空间被多重加固分离。
此刻他们已经脱离了主位面,或者说存在于主位面的阴影中,这是旅法师们常用的伎俩,这样的空间可以随意破坏,还不会对主位面造成什么影响。
伊戈斯看着不为所动的玛里苟安,积蓄的力量迟疑了起来。
这正是玛里苟安想看到的,这头红龙也并不是那么愣头青,看准一件事就继续下去。
他没有立刻试着复活船长就已经证明了,他些许的相信了玛里苟安。
“复活一个人,是会破坏秩序的。”
“秩序?秩序同盟建立的秩序?”
伊戈斯有些不屑的说道。
玛里苟安摇着头。
“当然不是,他们也只是委身于世界之下的秩序,我所说的是这整个世界的秩序。”
玛里苟安张开双手,环抱着整个世界。
“本来这一切应该由你的上任来解释,但他被一件事缠住了,就只能靠我了。”
玛里苟安有些无奈的说着。
“我的上任……他没有死?”
这是更为震惊的消息,伊戈斯死死的盯着玛里苟安。
“死?我也不太清楚,这得看你怎么定义死亡了,就好像船长,他现在已经死了,可如果有个死灵魔法师在,他会被以亡灵的形式重新站起……他能动能说话,那么他算是活着还是死了呢?”
玛里苟安指着那具勉强被拼凑起来的尸体说道。
“不过先别管那些了,还是让我说一下目前的这件事吧。”
“伊戈斯,你觉得神究竟是什么?”
玛里苟安深呼吸随后说道。
“我知道我这么突然出现,又突然说这么一堆,你可能接受不了……其实前几天我被告知这一切时,我也有点受不了,但没办法,谁叫能力越大屁事越多呢。”
“你觉得这个世界和平吗?”
玛里苟安突然又说道,不过还未等伊戈斯说什么,他就像抢着回答一样,把问题解释了。
“当然,这个世界很和平……至少宏观上来看,它确实很和平。”
“但这一切都只是表面,你懂吗?就像北境之国时的那样,寒霜王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深处却准备着那么庞大的战争。”
“所以这个世界也一样。”
声音有力,灌入伊戈斯的脑海中。
空间被重重加固,来保证没有人能听到这里的一切,位置的坐标一直在变化,让人无法探查。
“所以回到之前的那个问题。”
“神究竟是什么?”
“信仰……”
伊戈斯低语着,那些寒霜王讲述给他的知识。
“信仰?”
玛里苟安玩味着这个词汇,随后摇摇头。
“不止是信仰,伊戈斯。”
“信仰只是构成神的一部分,或者说一类神的构成……”
“我们将这一类神称为新神,在新的时代里,被凡人所敬仰,他们有的是物质,有的是生命,在庞大的信仰之下登上了神坛。”
“他们是凭空出现的,从信仰从那庞大的意志之中。”
“可除了他们还有另一类神,已经被人遗忘之神。”
玛里苟安直视着伊戈斯。
“你知道巨龙的传说对吧,不同的元素诞生出不同的巨龙,你们是元素的化身,神圣的巨龙。”
伊戈斯微微点头,他知道这个传说,正因为如此,红龙天生掌握着火之力。
“世界就是一个庞大的机器,不同的零件不同的职能,他们一同运转共建了这个可以持续延续下去的世界。”
“神明……或者不应该被称作神明,神明仅仅是一个代词,代指那些我们未曾了解的或者无法理解的强大存在。”
“他们与这个世界一同诞生……他们就是世界的本身,不需要信仰,不需要祭拜,他们管理着最原始的力量。”
玛里苟安带着敬畏轻声念到。
“我们称呼他们为……旧神。”
“就像这个海上之国一样,旧神就是那管理者,船长,水手,火炮手等等,他们有着与生俱来的权力,去管理这一切,而新神则是在那万众欢呼之中,走上高台的人。”
巨量的信息涌入伊戈斯的大脑,他瞪大的眼睛看着玛里苟安,面带不解的表情。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因为与你有关啊。”
玛里苟安难看的笑了笑,尽是苦涩。
“旧神带着无上的权威存活着,凡人只能祈求他们的怜悯,可在这之中旧神随意戏弄着凡人的生命。”
“你知道这感觉对吧,毕竟旧神与凡人……在他们看来两者之间就像人与牲口一样。”
“……”
伊戈斯长久的沉默着,世界的真实在他眼前逐渐展露出原本扭曲的模样。
“所以呢?”
“所以?”
玛里苟安长叹一口气,似乎这里就是一切故事的开始了。
“所以凡人们不在祈求喜怒无常的旧神,他们祈求天空,祈求大地,他们祈求一个人能带领他们,不在挨饿,不在遭受寒冷。”
声音飘荡,似乎把伊戈斯拉扯回了那无尽时光之前,干旱龟裂的大地之上,数不清的人们一同下跪,悲鸣祈祷着,他胡乱的呜咽最后发出了可以明辨的语言,在这语言的齐鸣之中有人从无穷的光中降临。
“于是无数人的渴望之中新神诞生了。”
被光笼罩的新神出现在这龟裂的大地之上,旧神的权力在坚固了太久之后,第一次被人撼动。
“数不清的信仰,数不清的新神。”